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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轻轻地咳嗽了声,云郦听到动静,猛地起身,惊讶道:“世子,你怎么来了?”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裴钰安皱眉道。
“没什么没什么。”云郦略显惊惶地摆了摆手,而后见裴钰安的手落在太阳穴上,云郦赶紧道,“世子,是不是头不舒服,奴婢给你按按。”
裴钰安这次没有拒绝云郦,直接在凳子上坐下。
云郦见状,匆忙将话本子放在凉椅上,而后挽起袖子走到裴钰安的背后,轻软的手指落在穴位上,裴钰安被那股淡淡的桃子香包围,便觉得心
里舒畅了不少。
云郦的书放在凉椅上,他这个位置看不清写的什么,想到她刚才魂不守舍,他问了句:“你这是看什么?”
“话本子。”云郦低声道,说完她沉默了下,又忽然道,“世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夫妻之情比子嗣重要?”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云郦手顿了顿,而后垂眸说:“昨日奴婢看了个话本子,非常惊讶,里面的男主和妻子鹣鲽情深,至死不纳妾,但因为妻子无子,最后他母亲设计男主醉酒和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后来那女子怀孕,但男子依旧让那女人打掉了孩子。”
她迟疑了半晌,好奇地问,“如果你是男主,你也会这么做吗?”
裴钰安沉默须臾,答道:“就算没有亲子,族中子弟甚多,过继也不会绝了香火。”
他这也是想给云郦灌输些新的东西,瞧她因这话本子惊讶,便知云郦的观念也是子嗣重要。他承认子嗣是重要,可若夫妻恩爱,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她将来的丈夫若是因子嗣纳妾,思及此,裴钰安眉头狠狠一皱。
云郦闻言,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裴钰安扭过头,却见她的手正落在她的小腹上。
裴钰安双眸一眯,眼神落在她小腹上,眼神突然锐利:“云郦,你怎么了?”
第37章 欲迎还拒的的第三十七天
裴钰安眼睛一眯,眼神突然锐利:“云郦,你怎么了?”
云郦眉头微拧,皱眉道:“说到怀孕,我肚子不舒服。”
裴钰安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云郦柔声解释道:“许是昨夜有些受凉。”
见她神色没有丝毫不自然,裴钰安敛回眸光,他刚刚怎么突然就想到她怀孕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就一次而已。
裴钰安稍坐片刻,心情略好,便回了书房。天色渐暗,他便亲自去距离陆家很近的一家民居等着,当然,那民居早就被他买下了。
过了子时,探子阿七传来今夜陆纷不在书房的消息,裴钰安便派常余去陆家,单论功夫,裴钰安比不过常余,能不惊动陆家护卫的情况下,常余最有可能全身而退。
院外的更声一更接着一更,似有野猫窜上屋顶,暗夜里发出一丝阴森的声音。
一刻钟,半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远方的雄鸡报晓,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裴钰安深吸口气,问扁余道:“还没有……”
话音未落,便有一阵脚步声在院外响起,裴钰安抬眸望去,常余飞地一下闪到裴钰安面前,“主子,账本我拿到了。”
裴钰安先打量常余,见他目光精神,四肢无异,他眼神落在常余手里的账本上。
他拿起账本翻开,浏览几页后,而后眉头重重一拧。
扁余凑近道:“主子,可是有不妥之处?”
裴钰安闭了闭眼:“账本没有问题。”只是陆纷背后的那个人竟然是他最不想的那个人。
“你看了账本吗?”裴钰安问常余。
“看了眼。”常余道,当时他们都准备无功而返,结果碰到一个花瓶,打开暗格,出现了这账本,时辰已晚,他和阿七不敢耽搁,简略地翻了翻,然后便瞧见了账本上清晰的孙之南三个字。
孙之南,当朝的兵部尚书。
世子妃刘青燕的嫡亲的舅舅,也是世子的舅舅。
常余不由得看向自家主子。
而孙之南早就在裴钰安的怀疑中,此刻不过应验,他脸色如常,塞好账本,看着漆黑天色,对几人道:“我们先回去。”
回去之后裴钰安便让人立刻联络蒋平,若是陆纷依然不动声色,在暗处的他们暂且不暴露。
但就在这时,常余匆匆进来道:“主子,我们留在走马山的探子被发现了。”
裴钰安猛地抬起头。
两个时辰前,在走马山对账的陆纷刚出石室,便有人道,方才在山上抓到了一个探子,大人正在审理。
陆纷脚步一凝,匆匆从石室走向密牢,在走马山他戴着面具,这一路上,四周都是打赤膊,面色疲累而无望的矿工,但这些矿工的动作却很利落,只因在他们被背后,都有挥着皮鞭,随着准备落下的监工。
监工瞧见陆纷,立刻神色恭敬地行礼。
不过片刻,陆纷穿过一条石板路,往前走数十米,便靠走马山南,靠山处修建十来间低矮但足够结实的石屋。
陆纷推门而入,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径直往里走,抵达最里面那间,石屋的取光不好,墙壁便都挂着灯盏,四肢被绑的探子血肉模糊的身躯便尤为清晰,此时他偏着脑袋,很明显已经晕厥。
“问出什么了吗?”陆纷问和他同样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