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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堑长一智,想必苏姑娘经此一事也应该懂事了,我们也不会抓着不放。”云曦见苏绍转向程景钰,似乎就等着他说一句话,便暗地里推了推程景钰。
程景钰怕自己忍不住就对苏绍甩脸子,一直也没转头,盯着云曦眼眸幽深道:“朵朵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称呼从以前的程景钰口里叫出来是可亲可爱,现在可就是可怕了。云曦不由抖了下,一把捂上他的眼睛将他的脸转到了一边。
苏绍听到二人亲口所说,到底才放心些,继而感激地点点头,“我已经让我爹娘安排妹妹去别庄静养一些时日,她反思一阵应该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云曦自然不希望跟苏心棠再有什么交集,不过显然苏心棠不这么想。
上次的事情,在苏心棠的心里持续发酵,没有一天安宁。虽然苏绍已经把当初的丫鬟打发了,可是苏心棠总觉得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她。为此,她连书画坊都没再去了,好些同僚问起,她也是闭门不见。
苏家父母见她每天闷闷不乐,所以才提出让她去外面散散心,至于她耿耿于怀的事情,其实苏绍并没有告诉父母。不然以苏老爷对女儿的期望,知道了实情怕是要气得两腿一蹬驾鹤西去。
苏心棠是书画坊中的主力,她不出现一些诗画活动都停滞下来,苏心棠怕单挂着名被人诟病,所以不得不去一趟把书画坊的事情先处理了。
几个跟苏心棠要好的小姐看她几日不来,都关心地出言询问,得知她要去外地,皆是一脸遗憾。
“这却不巧,听说皇上过几日会在书画坊展画,届时许多名家都会来,你不在着实可惜了。”
“听说皇上还特意让程公子作了山水图压轴,想必到时候肯定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苏心棠听到程景钰的名字,心里一下就翻腾起来,僵着脸走了出去,迎面跟一个人撞在了一起,书本画卷掉了一地。
苏心棠一下摔在地上,差点没压抑住心中的火气,眼前忽而伸过来一只干净白皙的手。苏心棠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来人,心思微转,将手搭了上去。
“我走得急了些,苏姑娘没摔伤吧?”说话的正是白文淳,就是上次与云曦他们起了冲突的人。
白文淳出身官家,心气难免有些傲,一直觉得自己满腹才华,却比不上程景钰身有缺陷来得才名远播,满腔不服。
不过像苏心棠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白文淳的态度便不似那般尖锐,上次也是看在苏心棠的面子上,才没继续与程景钰争执,只是没想到还被人下了一顿脸,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
白文淳和程景钰的矛盾,苏心棠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以往对程景钰有几分倾慕,所以总会替程景钰说几句话。现在因为恼羞成怒,苏心棠便想利用白文淳对程景钰的不满,抚平自己心里的不痛快。
苏心棠一时也不急着离开了,拾起地上散落的画卷看了看,主动问道:“白公子也是打算拿画去展出?”
白文淳嘲讽一笑,道:“有程大才子在,我怕是连边都沾不上,何苦自讨没趣。”
“白公子又何必妄自菲薄。有道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程景钰虽然年少成名,不过终究有缺陷,再怎么样也是抵不上常人的。”
这还是苏心棠头一次直言程景钰的缺点,白文淳听了,心里便觉得一阵雀跃。他将目光瞥向苏心棠,在她白皙的脸际流连了一阵,在她抬头时飞快遮下了眼皮。
“承蒙苏姑娘看得起,我这些日子的工夫倒也没算白费。”
苏心棠是书画坊中的佼佼者,谁对她有意,她素来清楚,只不过是佯装不知想好中求好罢了。白文淳与程景钰不对付,又对倾慕于她,这对苏心棠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利剑,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白文淳给笼络住了。
只是苏心棠不日就要被苏绍送到别庄去,以苏绍的脾气,怕是短时间内不会放她回来。苏心棠没耐心徐徐图之,趁着雨天淋了一场雨,生生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苏绍为了不让父母起疑,便没有强硬送苏心棠离开。
平日教导苏心棠的老师都是稳重且严厉的,在学业上苏绍自是不担心,反而还怕她书读得多了不知世事,不分轻重,是以亲自把苏心棠带在身边督导。
苏老爷一向以自己儿子为准则,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苏心棠以往只知吟风弄月,穿针绣花,现在让她游走于商市之间接触那些喧嚣,着实有些苦不堪言,却也只能极力忍耐,不让苏绍看出来自己的不耐烦。
如此过了一些时日,苏绍见苏心棠不是那么心浮气躁了,才对她稍微放松了一些,苏心棠也才有机会重回书画坊中。
这些日子以来,苏心棠跟白文淳的往来倒是最多的,白文淳一颗心全拴在了苏心棠身上,听她说起兄长的严厉,还为她打抱不平了一番。
“哥哥也是关心我,怕我只知读书,不知人间疾苦。”明面上苏心棠说着苏绍的好话,心里对苏绍已经是怨气滔天。
白文淳觉得像苏心棠这样的女儿家就是家中娇养的,哪里需要体验什么人间疾苦,觉得苏绍就是没事找事。
“苏兄的教导未免太过严厉了些,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妹妹,盯着这般紧实在有些过分了。”
苏心棠见他越来越向着自己,心里就开始琢磨起了一直计划的事,叹着气道:“严厉也有严厉的好处,不然如我之前那般,不懂察言观色,平白惹了别人厌恶,现在想想也是无颜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