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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点点头:“那是我外公的毕生心血,只是由于此药毒性强烈,解药配制起来极为不易,所以并没有告诉外人。也只有我族人知道,只要与解药一同服用了此毒,以后便会百毒不侵。”
“那后来又是怎么传出去的呢?”谷苍松早在二十年前就对此事好奇了。
月儿摇头:“我问过娘,可娘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好多好多陌生人,问外公是不是真的有那种药。由于毒药易配,可解药难求,所以外公并没有承认。但不知怎的,没过几日,外公发现毒药和解药都少了一半,外公大怒之下再次召集了所有族人,可没有人愿意承认是他拿了药。外公当时心想是自己族人,如果是他自己一时贪念服了,那既然一并拿了解药,应该也不要紧,便也没有再细究。只是未料到,数日之后,王上派人前来宣旨,说要嘉奖外公研制神药有功,外公才知道,那药竟然让人卖去了宫里,被王妃所服,还治好了王妃体内多年未完全解清的余毒!”
“总算那人并没有自私自利,那不也算是好事吗?西域王又为何要杀你全族呢?”风霁月道。
“不,恰恰相反。”月儿顿了顿,继续道,“王妃的病虽好,可却遭了人家的嫉妒。自那以后,王上几乎忘记了还有其他的侧妃,日日夜夜只流连于王妃的住处,久而久之,嫉恨她的人不在少数。终于有一夜,有人买通了杀手去杀她,王妃一死,王上怒极之下,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抓出了幕后的真凶,当他知道一切都源于王妃病愈,他不仅派人凌迟了那个凶手,甚至还迁怒于我伊烟家族……”
“你们这个王上也太是非不分了吧!”红凝听了气急之下,一鞭子抽在了旁边的地上。
“红凝。”风潇月淡淡地唤道。
“是,少爷。”红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把鞭子收了起来。若是再不收,她怕接下来抽的就不是地板了。
“那你又是怎么成了岭南王的人的呢?”风霁月再次问道。
“娘离开的时候,外公把剩下的‘独一’和配制的秘法都给了娘,娘带着它们逃到中原。娘本善良,虽然答应了外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用药,但后来爹爹带着她一同四处游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身中剧毒之人,娘不忍心,便救了他。”
“那个人……”谷苍松皱眉,他听说曾经岭南王被人陷害身中剧毒,后来却不药而愈,难道……
“那个人,就是岭南王。”月儿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测,面上苍凉一片,“可没想到,娘的好心,却换来了恩将仇报。四年前,他强迫我娘跟他回府,让娘为他配制这种毒药,娘知道他要害人,没有答应,便烧了外公留下的那张纸。岭南王一怒之下,杀了我爹,将我和娘强行带回了王府。他把我们关在一个常年不见天日的地牢中,除非娘答应他为他配制毒药,否则他就要关我们一辈子!”
“他以为关你们一阵,你娘便会妥协,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倔脾气,死都不肯帮他配制,但他又不得不留着她,于是就把你带了出来,让你替他做事,如果你不听话,就杀了你娘,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月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风霁月冷哼,面上显现了难得的严肃:“皇叔是什么样的人,和他周旋了三年,我还不清楚吗?”
月儿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轻声道:“现在所有的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三年,我做了很多错事,如果你想要杀我的话,我没有怨言,我知道这是我自找的。但是,我只想请求你们一件事,救救我娘,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伤害她,她还好不好,她是不是还……”
还活着?
听完了整个故事,陆忆然的泪水早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风潇月,在得到风潇月的同意之后,她起身走到了月儿身边,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
“陆姑娘?”月儿不解地看着她,她差点杀了王爷,还害得她被王爷误会,她不是应该恨她的吗?
陆忆然拿出帕子替她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微笑道:“你也是被人利用,身不由己,既然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那我们也就不会怪你。况且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嘛,所以你也无须自责。”
月儿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三年前也只有十四岁。相比起自己的十四岁时,什么都不懂,整天无忧无虑的,而她却要肩负着那么痛苦的一切,即使是做错了事,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生她的气呢?况且这世上谁不会犯错,只要知错能改,也没有必要以死才能明鉴。
月儿摇头,强忍的泪水在她的几句话下如潮水般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自私,不应该为了救我娘而伤害你们……对不起……”
陆忆然抱着她,低声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相信我,我们一定有办法救出你娘的。”
后来,在风潇月和风霁月的同意下,他们暂时还是将月儿安置在风府,而她早上未成功送出的那封信,风潇月在看过之后,居然让她又送了出去。
一切,看似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
“陆姑娘。”
那日傍晚,月儿来到了风潇月的小院外。
“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