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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才过了没多久,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打散一屋的宁静。
“娘娘!”晓黛先前被莺莺派出去打听消息了,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收到西南那边传来的信件,高兴之余忘了规矩,未进屋就先出了声。
……还好太子殿下不在这里。
莺莺因她惊醒,半睡半醒间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接了句话:“怎么了?”
晓黛啊了声,见主子被她吵醒她先是领了错,接着快速说道:“西南那边有消息了,这是奴婢从西南收到的信件。”
莺莺瞌睡虫跑光,瞬间来了精神道:“快拿来给我看看!”
自景兆时远赴西南后,哪怕他从未回过莺莺一封信,莺莺也一直坚持给他写信。她不想让兆时一直活在仇恨中,也不想让兆时因为误会而一直恨着她的姑母,所以她前些日她又托哥哥找朋友亲自往西南捎了封信,那位朋友有官职在身,可以直接见到兆时。
本以为这封信是兆时写给她的,未曾想写信给她的却是顾凌霄的朋友。
可以看出,这封信字字斟酌写的很委婉,但莺莺却越读越难受,等看完整封信直接闷声不说话了。
“……娘娘?”晓黛不知信中的内容,眼看着自家主子情绪逐渐下沉,不由有些担忧。
“你自己看吧。”
莺莺直接将那封信递到了晓黛手中,等晓黛接过看完,莺莺才开口问:“你说兆时这是什么意思?”
“离开了皇城,他当真就要事事做绝同我一刀两断吗?”
又想起信中的字字句句,莺莺调整着呼吸抽了抽鼻子,她垂下眸子似在自言自语:“就算真要同我一刀两段,我写的信他不看也就不看罢,又何必如此伤我。”
“娘娘……”晓黛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了,捏在手中的信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信中顾凌霄的朋友说,他到了西南后的确见到的景兆时,也的确亲自将那封信递到了兆时面前。
他们是在花楼碰到的,开始景兆时只是装看不见未接那封信,直到后来顾凌霄的好友提了莺莺的名字,景兆时才掀了掀眼皮给了反应。
——他终于接了信,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一片哄笑声中将莺莺写给他的信撕了粉碎。
景兆时说:他现在一听到顾莺莺这个名字就烦,以后谁再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就掌嘴。
景兆时还说:她写的信他全都收到了,先前他也是这样一封封撕掉的,只是后来他烦了,于是就杀了帮莺莺送信的信使。
这封信,是景兆时逼迫着顾凌霄的朋友写给莺莺的。
他说现在的顾莺莺不值得他动笔,甚至威胁她说若是她再派人来给他送信,她派一个他就杀一个,派两个他就杀一双,还笑着嘲笑她道:“有本事,你让你家三哥哥亲自来西南给你送信,到时本王一定捧场拆开看两眼。”
景兆时的过分之处不只是这些,他还当众调侃莺莺都嫁给了太子还纠缠着他不放,让那人在信件的末尾写上:“还望娘娘自重。”
他让她自重……
他觉得她在纠缠着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了钦容不够还四处沾花惹.草,纠缠着远在西南的他不放。
“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莺莺也是有脾气的,兆时如此诋毁她还撕了她好心写给他的信,所以莺莺索性也将自己收到的这封信撕了。
信中顾凌霄的朋友还补充道,安平王自去了落安后奢靡度日,夜夜流连花丛不作为,每日都在同狐朋狗友饮.酒作乐,不得民心。
身为顾凌霄的朋友,写信之人自然更偏心好友的妹妹,所以在亲眼目睹了景兆时的所作所为后,他委婉劝莺莺收手,暗示说如今的安平王已经不是当初那位太子殿下了。
他,彻底的堕落了。
“……”
再热烈的火苗也有被持续不断的水浇熄的时候,生死有命,恩怨难辨。有此一事,莺莺是彻底消了给兆时寄信的心思。
他不看就不看罢,既然他心意已决,那么无论莺莺再说什么,兆时都会堵住耳朵当聋子。
人的一辈子看着漫长却过得极快,她想,大不了他们二人就这样一辈子不见了,死了之后没多久就又是新的生命轮回。
虽然这样劝着自己,但莺莺心里的难过却不是假的。皇宫不同于宫外,莺莺在这里闷得慌了也只能在宫里转转,并不能随意出宫。
“天色还早,娘娘若真想出宫,不如去同殿下说说?”见莺莺心情实在是差,晓黛不由提了建议。
此时钦容正在书房处理公事,他现下自然是没空陪着莺莺的,莺莺想了想去了书房,候在门外的右扬见到她都没有通报,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三哥哥?”莺莺进屋时,钦容面朝窗外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他侧边的书桌上堆满了奏折和书,西北地图也铺在之上,密密麻麻做了好些标注。听到莺莺的声音,他回神侧过面容,按了按额角柔声问:“莺莺怎么过来了?”
阳光通过窗户投出,洒落在钦容的面容上白皙透明。莺莺正要说自己想出宫散心,忽然察觉钦容的脸色过分苍白,她走近几步问道:“三哥哥不舒服吗?”
钦容眸色微闪,透光的瞳眸黑耀耀漂亮如宝石。看着莺莺走近,他伸臂将人拉抱到自己腿上,搂住后低眸笑道:“莺莺怎么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