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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再胡言乱语,小爷撕烂你的嘴。”
口水仗委实不是缪小哥的强项。
他更喜欢以暴制暴。
“阿骞,镇定些。”
看着轻意被激动的骞小哥,殷九明几个字轻飘飘的便安抚下来。
被绑的朱胖子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再看他时,似乎依旧是那个表情憨厚,一身肥肉腻人却不让人生厌的朱掌柜。
萧樱心道,以为是个青铜,不想竟然是披了青铜外衣的黄金。
上次是她大意了,殷九明提醒他正阳楼恐怕牵扯其中,她竟然还不明所以。
她早该想到,如果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不一定要去正阳楼。
可那些光顾的客人宁愿多花十倍,甚至几十倍的价钱去正阳楼吃饭。
其中原因先前她不明白,如今却清楚了。
原来,他们吃的并不是饭,而是……
嗜血,疯癫。
简直不配称为人。
“先前真是小瞧了朱掌柜。
只道朱掌柜为人厚道,是个讲义气的,所以哪怕正阳楼菜品天价,也有人光顾。
现在看来,是我等鼠目寸光了。”
“姑娘谬赞。
打开门做生意求的是个和气生财。
正阳楼自从开业第一天,菜品便和抚阳其它的酒楼不同。
客人们给面子,这才在抚阳站稳脚跟。
渐渐的有了口碑,客人才多了起来。
要说谢,小的要谢过抚阳这块宝地……
也要谢过平王殿下。
若非殿下治理得当,小的这间颇有些奇特的正阳楼恐怕也难以维系。”
萧樱笑了笑。
朱掌柜紧张的情绪似乎去了几分。
毕竟突然被绑来大牢,而且四周都是染血的刑具,任谁都得胆战心惊。
朱掌柜原以为自己凶多吉少。
可是萧樱上来便和他闲话家常,朱掌柜那颗高高提起的心终于缓缓落了地。
有些事情,只要不亲眼看到,哪怕有人在他耳边说十次百次,他也不相信。
他正阳楼不偷不抢,走的便是高端路线。
食客都没嫌贵呢,这两个衙门口里混饭吃的不过去了一次,便闹出这么一场,也就是他脾气好,不打算追究。
若是追究起来,定然叫这两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为何这男人掏出了天字号牌……
朱掌柜一时想不通,可也不妨碍他看轻萧樱和殷九明。
因为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身份的。
朱掌柜自觉阅人无数。
出身高贵的什么德行,他几乎一眼便能看出来。
其实不怪朱掌柜,他确实认识不少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可他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但凡时常光顾正阳楼的,都是些只知道享乐的……
抚阳是个小地方。
本来也没什么出身特别高贵的。
都是些土财主出身,身上更多的是铜臭气,能有什么风度可言。
殷九明今日也故意敛了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势。
连衣裳都选了件黑色的,显得整个人即苍白又单薄。
至于萧樱,她虽然不必再穿小秀才的旧衣。
可她依旧很穷啊。
所以买衣裳都挑了成衣铺子最便宜的女装。
粗布衣裙上身,再加上她即不擦胭脂水粉,也不会细致给自己画眉描眼的,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朴实。
大户人家的丫头看上去都比她贵气些……
这两个人站在朱掌柜面前。
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他们有多么了不得的出身。
所以朱掌柜心头只闪过一句话……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兴许正阳楼那顿饭,已然掏光了这两人的身家。
萧樱眼睁睁看着朱掌柜笑出一脸菊花纹,突然觉得菊花简直不忍直视。
“是挺奇特的……
别的酒楼买菜买肉,做成菜卖出去,赚几个辛苦钱。
只有正阳楼……
买的是人命,卖的是人命。
怕是在整个大元都是独一份的……”
朱掌柜脸上的笑纹仿佛被定住了。
不过黄金等级的,自然不会因为萧樱一句话便败露。
他一脸不解之色。
“姑娘在说什么?
小的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莫不是……
姑娘在和小的说笑?”
“我说的是句句是人话,朱掌柜听不懂,只能证明一件事……
掌柜的,不算人。”
“我怜你是个姑娘,不与你一般计较。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出口伤人?”
“哪怕是个贼,也知道个盗亦有道。
偶尔还会来出劫富济贫……
可是朱掌柜的正阳楼。
这几年到底收割了多少条人命?
你这正阳楼在抚阳开了有几年了……
前几年靠什么维持?
别说什么抚阳是块宝地这种三岁孩子都懂的伎俩了。
抚阳这么个小地方,可是养不起正阳楼这种‘特立独行’的酒楼。”
“我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朱掌柜的开始一问三不知模式。
缪骞最终忍不住了,在殷九明的示意下,狠狠抽了朱胖子几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