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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不会骑马,一路都是靠着缪公子倾身替他拉着缰绳。
终于追上了萧樱,小秀才一个松劲,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直把缪公子吓出了一头冷汗,死活都不再替小秀才拉着缰绳了。
聂炫示意跟小秀才换。
小秀才看着马车中那位姓殷的冷面公子,一张脸比险些摔下马时还要惨白。
最终,殷九明骑马。
小秀才和聂炫坐马车,几人终于勉强达成了同行的共识。
原本殷九明打算投宿一夜明天清晨再赶路,他并不着急回太平郡,还打算绕路带萧樱去赏赏景,只是三人的意外为,彻底打乱了殷九明的计划。
殷九明可没有带几人一起赏景的打算,他怕自己脑袋被吵裂。
于是也不投宿了,殷九明决定连夜赶路。
缪公子和贾骏一脸惨白,已经骑了几个时辰的马了,身上无一处不疼。
二人不由得齐齐看向马车,小秀才如今可舒服了,还能趁机在马车上补上一觉。
缪公子本想开口求个情,好歹也歇两个时辰再动身,可是迎上殷九明那张冰渣似的脸,缪公子便蔫了,示意贾骏开口。
平时玩笑归玩笑,殷九明向来也不会强人所难。
可是此时……
贾骏摇摇头,表示自己才不去触那霉头,也不知道谁惹到殷九明了。
那张脸怎么那么难看啊。
平时喜怒不行于色的公子哥,如今整张脸乌云密布,简直随时会电闪雷鸣,来一场瓢泼大雨。
这个时候,敢触殷九明霉头的,怕是只有萧樱那个丫头了。
可偏偏赶车的那个护卫,见到他们靠近,便怒目而视。
一幅他们若敢开口唤萧樱,便立时翻脸的模样。
贾骏和缪公子试了几次,都没敢开口。
于是,二人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努力跟上队伍。
贾骏又想骂天了,天老子的,早知道殷九明这厮翻脸无情,他才不会被缪县令说动,想着见鬼的高升呢,这深更半夜的,他明明该在家里抱着老婆睡大觉,却在这里受尽颠簸之苦。
天老子的哟……
至于缪公子,从小到大,被缪夫人娇惯着长大。
虽说缪大人动辄打骂,可多数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缪公子其实没真的吃过什么苦。
才离开抚阳镇,他便觉得自己简直嚼了黄莲,苦的他由脚到头,连冒出的汗似乎都带着股涩味。
就这么敢怒不敢言,在东边天际冒出淡淡的光晕之时,终于,太平镇在望。
殷九明终于勒住了缰绳。
缪公子和贾骏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再跑下去,小命便要交待在这里了。
“殷大哥……
是太平镇出了什么事吗?
怎么赶的这样急?”
殷九明挑了挑眉。
“太平郡无事。”
只是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公子他心情不佳,于是便来了次急行军。
才赶了一夜的路,殷九明觉得自己挺温和的……
没当场翻脸已经是他修养尚佳了。
缪县令打着什么主意他会不知。
他倒不介意提携缪公子一把,虽说缪骞行事莽撞,可心性还算正直,人品也算不错,再打磨几年,兴许能成事。
至于贾骏,在抚阳镇那一亩三分地上,还算是有些建树。
可到了太平郡,进了平王府,怕是便不够用了。
总之,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他们来的时机不对,打搅了他和萧樱游山玩水的兴致。
殷公子不高兴了,所以小惩大戒了一番。
“无事啊?”
“自然无事,怎么,阿骞还希望太平镇出事不成?”
缪公子赶忙摇头,他如今算是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以前他老子骂他几句,训他几句,他不忿。
总要顶撞几句。
如今他终于明白,比起殷九明,他老子真的算是个天大的好人了。
殷九明,他口口声声唤殷大哥的这个人,他简直就是……
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两面三刀。
缪公子知道的成语里,大多数都有刀枪剑戟。
他整个人就是个离开刀剑便睡不着的,睡觉都要枕头刀抱着剑。
缪夫人一度曾十分担忧,生怕将来儿子娶了媳妇,睡梦里押刀拔剑,把媳妇一刀两断……
缪公子想起母亲,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怎么?
想家了,现在回去还不晚。”
殷九明神淡淡的说道。
缪公子抹了下眼睛,掷地有声的放了狠话。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便是做到,学不到手艺,我绝不回家。”
“有志气。”
依旧是轻飘飘的语气,带着股显面易见的嘲讽。
缪公子没有生气,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用刀剑解决问题的。
得靠脑子。
他看出来了,殷九明之所以赶了一夜路,就是故意在折磨他,好让他知难而退。
他若是没出息,吃不了苦,此时已经灰溜溜转身了。
那他这辈子真像自家老头子所说了,是个彻底的废物……
“殷大哥,我知道你觉得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