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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樱心想,明明听了心里该是美滋滋的。
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又酸又涨的。
忍不住要想,终有一天,他会回京城,会加入那些他虽不屑,可却不得不掺和进去的储位之争。
到了那时,他们还能像此时这般无所顾忌的谈天说地吗?
所以,她要珍惜当下。
“你想当我萧家的上门女婿吗?
还得问一问我家长辈会不会点头呢?
也许我出身也挺高贵的……
真的是位公主也未可知呢?
公主的夫婿可是驸马?
到时候便是我挑五哥了。”
这话自然是玩笑。
如果早知道……
早知道会一语成谶,萧樱一定不会开口。
此时,不管是她还是殷九明。
都当这是番玩笑话。
殷九明也想过,萧樱的亲人应该只是普通人。
如果哪个氏族大家丢了女儿……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大家族的女儿们都养在后院,轻易不得出门,便是出门,也是仆妇婢女左右护着。
哪有走散的可能?
何况,他散在太平郡的探子也没有送上哪家氏族丢了千金的消息。
只是偶尔萧樱的话,会让殷九明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感觉也许萧樱真的出身不凡。
可这又有些矛盾。
大户人家的小姐,会教女儿女红,教导厨房事宜。
理家,管财,可没谁会教女儿验尸查案的。
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萧樱这样的女儿?
殷九明真的挺好奇的。
他几次欲下令差探子替萧樱寻找亲人,可话到嘴边,最终都放弃了。
就这样吧。
这样就很好了,萧樱便这么跟着他。
若真的寻到亲人……
没人会让家中女儿像萧樱这样抛头露面的。
殷九明有他自己的私心。
他私心希望,在大局未定之前,萧樱便这么跟着他。
不离不弃……
“公主配皇子,正般配。”
这话自然是说来逗趣的。
如果真的是公主和皇子的身份,绝不会是良配。
一国公主嫁给一国皇子,只能是和亲。
而娶了公主的皇子,注定和皇位无缘。
殷九明曾经提过,当今圣上对血脉传承十分看重,是绝不会让娶了异国公主的皇子坐上储君之位的。
所以娶公主对殷九明几兄弟来说,无疑是条夺储的绝路。
“想想还是算了,我这样挺好,自由自在,没有长辈约束着。
若真的找到亲人……
反倒束手束脚了。
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每天被送在后院里绣花,我这双手,绣出的鸳鸯一定像鸭子。
教习嬷嬷一定会生气,少不得要被罚打手板。
那样的日子,我一天也受不了……
哪天我若真的被亲人找到了,五哥可别忘了来救我啊。”
她这也算一种未雨绸缪了,萧樱想。
殷九明再次被逗笑了。
他很郑重的点了头。
“好,你若被关到后院,五哥一定翻墙去救你。”
萧樱也笑了,觉得她和殷九明简直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玩笑归玩笑,正事还是要说的。
“今日在此多留一天,我想明天陈县令便该带着郎中来了。
我们也便顺势随他一起进汶西。”
萧樱点头,殷九明对揣测人心很是擅长。
似乎从未错过。
“秦家旧案,我们从哪里下手?”
“……
阮家。”
先去阮家。
汶西和抚阳相比,更热闹些,所以氏族也更多些。
阮家,权家,还有十年前被灭门的秦家,当时都是汶西数一数二的氏族大家。
秦家一朝尽灭,而后阮家和权家互相制衡,相安无事了几年,最近几年,又多出了一个万家。
如今汶西隐隐由这三家‘三分天下’。
一头雾水,萧樱以前认识一个老刑警,那人和萧樱说过,破案的关键,是看最终的结果对谁有利。
得益最大者,往往是第一嫌疑人。
在这案子上,阮家和权家无疑是最大获利者。
秦家人亡故后,据闻属于秦家的生意很快便被阮家和权家瓜分了。
这么看来,似乎和后来的万家没什么关系,可这种事情,也不能仅凭猜测,萧樱还是认为幕后黑手应该和利益脱不了干系。
至于其它的,只能到汶西后再慢慢查。
事情发生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
到了汶西后,查案便辛苦你了。
我多半会被陈县令‘好心’留在府中照顾。”
“你我之间,不必说辛苦二字,我会竭尽所能。”
“我信你。
风家五卫都交给你。
还有阿忠……
他比风家几兄弟功夫要高些,负责保护你。
不管何时,不管在哪里,你身边一定要有最少一个护卫。
记住,不得冒失。”
萧樱虽然觉得殷九明有些捕风捉影了。
不过还是乖乖点了头。
那是殷九明的心意。
萧樱陪着殷九明说了会话,见他面色隐隐又透出病气来,即心疼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