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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难道算不得讼师?”
凤戈挑了挑眉,淡淡说道。
“她算哪门子讼师。
哪有讼师坐在公堂上的。”
凤晔嘲讽道。
“我家的讼师,便能坐在公堂上,二哥还有什么事吗?”
凤戈淡淡说道,然后开口赶人。
凤晔自然不会轻意着了凤戈的道。
以往他若许会一怒之下甩袖而去,可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
“……
你这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吧。
弄个女人上公堂,而且还挂着讼师的名头。
五弟,你这是为了讨好萧子彦,简直不择手段了。”
“我为何要讨好萧子彦?”
“自然是希望他将女儿嫁给你了。
这萧樱如今可是贵为郡主之尊,他们萧家子嗣不旺,到了萧樱这一辈,只她一个女娃娃,兴许萧老皇帝一高兴,给萧樱一个公主封号呢。
恭喜五弟了,以后做了驸马,可别忘了二哥。”
“……
二哥放心,弟弟一定会在二哥落难时,拉二哥一把的。”
凤戈在认真听前堂萧樱审案,可是凤晔却在他耳边像苍蝇似的嗡嗡叫,真想拿拍子将他拍死啊。
凤晔面露怒意。
他在嘲讽凤戈,凤戈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想到再遇后,萧家那姑娘仿佛大变活人似的。
不仅娇纵性子全收,竟然还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身本事。
她验尸的场面,被描绘的惟妙惟肖。
凤晔当时听属下汇报时,眼睛都瞪圆了。
他还记得,当初因为看到只老鼠,那位萧姑娘缠着他,愣生生抹了一个时辰的眼泪。
如今面对死尸,甚至是腐尸,她竟然面不改色,还能动身去验尸。
这简直就是……
就是把他心中那个萧姑娘形象彻底打碎了。
凤晔实在有些难以想像。
就像今天这个场景。
小姑娘端坐在宽大的红木长案后。
平常县令坐的椅子,她坐在上面,小小的一团,显得即娇弱又瘦小。
凤晔只远远看了一眼,觉得小姑娘几乎要被差役和人群淹没了。
他本欲给萧樱找些麻烦,可突然觉得,自己可是个男人,欺负个小丫头,便是胜了,也胜之不武。
不能欺负弱小,只能来找凤戈的麻烦了。
反正他们兄弟二人也是相看两厌。
“如此,便感谢五弟了。”
凤晔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竟然听不出凤戈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和萧樱走的这,萧子彦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可如果萧子彦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他这个五弟有了靠山的同时,又失了储位角逐的权利。
可如果凤戈没有娶萧樱之意,他如此和萧樱相处,甚至还曾传出二人互生爱慕,私定终身之说。
他倒要看看,凤戈最终如何收场。
两兄弟不再说话,而是安静下来,一同聆听着一墙之隔的大堂上。
阮夫人在叙述和左家的往来。
“……
左家卖给阮家的,并不是普通马匹,而是能上战场的马。
左家说,都是些曾受过伤,从前线被刷下来的马。
价钱虽然贵了些,可是那马耐力好,脚力佳。
比起普通的马,一匹能当两匹用。
我招了管事们来议,管事们都说这是笔划算的买卖。
于是阮家开始每年在左家定购马匹。
就这么合作了四五年,有一次我无意中路过商队,看到了那些马。
都是些高头大马,看上去并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我私下询问过饲马的匠人。
他们告诉我,那些都是地地道道的战马。
绝非淘汰下来的残马。”
阮夫人说到这里,大堂已经是一片平静了。
不懂的觉得这些听起来没什么趣味。
不过是些生意上的往来。
还没妻妾争宠听着有意思呢。
懂的却都沉默了。
私贬战马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可是左家这门生意,竟然做了七八年。
不仅没有露出马脚,甚至生意还越做越大。
便是有人问起,也只推说这马匹喂养的膘肥体壮。
没人会往战马上面想,因为,没人敢,没人敢做这掉脑袋的生意。
阮夫人透露出来的消息,是可以让左家瞬间身败名裂的。
等阮夫人说完,萧樱淡淡扫了一眼四下。
发现有人目光懵懂,有人却刻意在闪避着萧樱的目光。
有交头接耳的,然后面上露出恍然之色。
左家,竟然胆大至此。
“阮夫人,私贬战马可是重罪,你的证词会记录在案,我会因此而缉拿左家家主。”
“罪妇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罪妇敢在大堂上和左家对峙。”
时到如今,阮夫人已经彻底看清身边之人的真面目。
她的男人和孩子背着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以前阮夫人最在意的便是阮子鸣,觉得儿子是自己的依靠,所以她宁可负了天下人,也从不对儿子有半点苛刻。
可是她的儿子和其父串通,背着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当年对秦家姑娘那般刻薄,便是因为想给他找门更好的亲事,而且当时,阮一鸣也并未表示自己非秦家姑娘不娶,他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阮夫人以为是儿子顾虑到她,这才态度不明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