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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才扬起鞭子,他们几乎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一鞭子下去,更是恨不得连祖宗三代都吐露出来。
可是聂炫……
这人一看就是个心志坚韧的。
绝不会像刚才那几位聂公子那般没种。
而且模样……
这真的是聂家那位长公子?
和聂家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根本没有可比性啊。
那聂老爷眼睛是瞎了吗?
放着这么一个一表人才的儿子不要,却把心思都放在聂泉那个败家子身上。
难怪,聂家一年不如一年。
至于聂炫是不是聂老爷的儿子这事?
这种事情怎么去求证?
滴血认亲?
便是血水能融在一起,可这些年的隔阂,父子两人早已反目成仇,难道还能修补回来不成?
有人觉得没必要,亲生的如何,不是亲生的又如何,聂家那么对他,还回来做什么?
不如一辈子不踏进聂家大门。
有人有异议,觉得聂炫不能这么轻松便放过聂家。
他姓聂,管聂老爷叫父亲。
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被聂家赶出家门。
他即生来便是聂家嫡长子,这聂家理应是他的。
如今虽然父子反目,可该是他的东西,聂家也不能短了他。
这些年聂家的家业没少被聂泉他们败坏。
光是给聂泉善后的银子便不知道花费了多少。
此时再不从聂家拿点什么,这亏吃的岂不是太大了。
该争,该夺,该验明正身。
证明自己确是聂家人。
听着四下的议论声,聂炫一脸冷意。
也许儿时也曾笑过吧。
可是他早忘记了。
他记忆中,自己从来便是冷着一张脸。
也许这也是他不讨聂家上下喜欢的原因吧。
可他实在笑不出……
最近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多了起来,好像每次露出笑意都和萧樱有关。
也许有人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把一个姑娘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而他,对那个姑娘真的别无所图。
听起来那个男人似乎有些傻。
可他如今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他看的出,萧樱和凤戈彼此情根深重,离开凤戈,萧樱不会快乐。
他不想自己的快乐建筑在萧樱的痛苦之上。
所以,他宁愿她快乐些。
哪怕那份快乐,是要亲眼看着她和凤戈恩恩爱爱。
最初也会心痛,可痛的多了,似乎也便习惯了。
萧樱待他,也和别人不同。
在萧樱心中,他虽然不是爱人,可却是亲人。
聂炫曾经自问,他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这辈子,虽然不能和萧樱相守,可聂炫二字,萧樱却会一辈子装在心里。
就像此时,他不欲争,可萧樱却不顾一切替他争。
萧樱明白他,他在意的并不是聂家有家业,他在意的,是被认同。
是想找到自己的根……
他到底是不是姓聂。
他嘴上不说,可萧樱明白,他在意这些。
于是,她今天才会站在公堂上,当着无数人的面,甚至不惜为此折腾出这样一副盛况来。
审聂泉聂毅伤人案,说到底,只是为了引出他的身世之谜。
让他堂而皇之的站在公堂上。
让所有人看到聂炫,才是聂家嫡出长子……
这份心意,聂炫感激。
所以,他踏出了那一步,不再固步自封。
“当年,我离开聂家时,是逃命。
因为我的父亲,聂老爷聂淳,已经决定除掉我。
他觉得我的存在,让他丢脸,给聂家抹黑。”
聂炫一言罢,四下一阵浅浅深深的抽气声。
怀疑儿了不是自己的种。
这便罢了,毕竟聂炫的模样确实和聂家人相差很大。
可因为怀疑,便要杀人……
这就太过份了。
聂老爷便没想过,也许,聂炫还真的就是他的儿子。
至于相貌……
便不能是聂家祖宗显灵,所以生出这么一个钟灵毓秀的儿子来。
“……
这些年我流落在外,常常饥一顿饱一顿,虽然苦了些,可日子过的还算逍遥。
至于我是不是真的姓聂,已经不重要了。
可有人觉得我应该弄清楚,人活在世,如果连自己的出身都是一头雾水,那这人活的岂不是太糊涂了些。
我不愿她失望。
所以,我决定亲自递状纸。
还请大人明断,帮我断一断我的出身……
我若不姓聂,又该姓什么?
我若姓聂,当年聂家想害我性命,如今又该如何处罚?”
凤戈全程面瘫脸。
熟知他的,如萧樱,知道凤戈现在心情十分不佳。
这一出……
唔,她只隐晦的提了提,凤戈倒也没反对。
只是她没提,聂炫并没有点头,所以到了紧要关头,恐怕得她代聂炫出面。
这人小气的很,若是早知道,定然不允。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
可怎么就心就……
有些发虚呢。
萧樱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凤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