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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议先帝,实在不敬了些。
可凤璟压根不在意这些。
反正庚帝活着时,他也没少直言直语。
反正庚帝也不喜欢他,只要他不造反,庚帝对他向来睁只眼睛闭只眼睛。
“你知道自己是天下人的笑柄,别人表面恭维你,实则背后骂你出身低贱所以你才不敢娶你所谓心爱姑娘入门。
而是娶了个高门贵女。
你即不忠于妻子,也不忠于心爱之人,我听说你之所以能入了我父皇的眼,也是因为你做了一件十分下贱之事。
什么事你心中清楚,我不怕在这里说出来,可我不想让别人因你而蒙羞。
谢吉信,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潼关一案,我父皇固然有错,他错在太过相信你的话。
错在不够睿智,他老糊涂了,视几千人命如草芥。
而你,才是潼关案的罪魁祸首,你为了你所谓女儿的荣华富贵别说什么女人孩子性命在对方手里捏着。
你利用女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你很喜欢,甚至是习惯利用女人达到目的。
你说爱那女子甚过性命?
怎么不见你为那个女人拼命。
你去拼命啊,你去把人救回来啊。
这么多年,你那心爱的女人和女儿在启国无声无息,你不去寻,不去找,反倒在这里对本王说,你因为心爱的女人而不得不做出那等畜牲不如之事,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云驰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心道自己得对凤四呆瓜目相看了。
这案子审起来其实不易。
哪怕案情已经清楚明白,可如何决断还是挺考验主审官的。
如果换成云驰,自然是杀了谢吉信了事。
只是怎么杀?
不管他怎么审,最终结果也会被世人诟病。
可换成凤璟便不同了,这位憨殿下一席话,竟然便把谢吉信定了罪。
根本不需要摆什么律法条例。
一席诛心之言,竟然便让谢吉信溃败。
“你懂什么?
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云驰轻轻压了压一旁的娄柏昀。
“不得已,这世上没什么不得已你不想去做,谁能逼你?
你看我五弟,如今的凤帝当初长宁身份低微,比乞儿也强不了多少,可最终,五弟还是娶了长宁为妻。
他曾说过,就算长宁不姓萧,不是萧家的公主,他也只会娶她。
为了娶她,他可以做任何事你既然爱那女子重过性命,为了她不惜犯下滔天大罪。
可你竟然不舍得给她一个名份。
你的爱,也不值几个铜板。”
娄柏昀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要对凤四殿下刮目相看了。
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
看着谢吉信那张想要辩解,却又有些茫然的脸,娄柏昀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他很想亲手刃了这个小人可他姓娄,他家世代忠良。
娄家人只会在殿上替陛下解忧,却从未提过屠刀。
可今天平素这位他有些瞧不上的凤四殿下,却替他的姑姑出了气。
“不是的。
我不是不娶她,而是她不愿连累我。”
“屁话。
她懂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要娶个高门贵女,你要往上爬,你要一人之下自己自私,还把错处推给别人。
谢吉信,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凤四殿下做了总结性陈词。
一时间整个大堂一片寂静。
随后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喝了声好。
凤璟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形。
冷汗连他的裤子都浸透了。
好在看诸人的反应,似乎还挺满意的昨天他进宫请教长宁,长宁只告诉他一句话。
无愧本心。
无愧本心!
他做到了樱歌院中。
凤戈看着萧樱抱小团子抱在怀里轻轻哄着。
小东西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
萧樱和儿子大眼瞪小眼,最后轻叹一声把小团子甩进凤戈怀里。
“月子里吃了睡,睡了吃。
这才满月,白天就哄不睡了嬷嬷都说没见过这么有精神头的孩子。”
凤戈小心翼翼的把儿子抱在怀里。
学着萧樱的动作轻轻哄着。
“兴许是你怀着他时睡的太多了。”
“我那不是睡,我那是精神不好。
睡觉是养神。”
“我知道。
我只是逗一逗你。”
“五哥,你越来越坏了。”
凤戈笑笑,不是坏,而是越来越喜欢她,爱她,离不开她,只要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他都会做他已经不再去追问石和萧樱身体如何了。
她活一天,他陪一天。
她离开,他跟着,总也不会和她分开的。
上天入地萧樱看着凤戈,眼眶渐渐红了,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知道自己注定不会长命百岁,知道她注定无法完成那句和凤戈百年相守的承诺。
可她来到这里,经历了这一切,她不后悔,她拥有的,已经比别人多很多很多了她知道她和凤戈的前路也许依旧不会是坦途,依旧有荆棘,依旧有困难。
可是只要他在她身边,萧樱便无惧一切。
她认识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