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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音音回答,讲台上忽然爆发出一声咆哮:“彭子冉!要讲话上来讲!讲给大伙儿听听!”
彭子冉脸不红心不跳地站起来, 直视着英语老师:“报告老师,我没讲闲话,我在向英语课代表请教问题。”
老师气坏了:“你还请教问题?来来来, 告诉我, 我刚才念的句子是什么从句?”
这下尴尬了。
彭子冉刚才根本没听讲,她着急地给沈音音使眼色,可惜沈音音刚才也分神了,爱莫能助。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压低声音唱歌:“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彭子冉没听懂后桌男生的提示, 被老师训了一顿,下课后, 猛锤了后桌男生一顿。
“讲点道理,我都给你提示了,怪你自己听不懂!”
“你提示什么了?你唱歌扰乱我的思维!”
“冷冷的冰雨!宾语!宾语从句!大姐?这还不明白?”
彭子冉一听更怒了:“你个狗就不能直接说宾语从句?”
她追着他满教室跑了三圈,一直跑到教室外。
这就是沈音音习惯的高三一班。
同样有一个爱笑爱闹爱八卦的同桌, 一个像猴子一样顽劣,擅长插科打诨的后座男生,这里的老师普遍嗓门大, 但都很幽默,讲课风格像是说段子。
总之,这里的一切都很好。
至少比沈音音想象中好。
没有人欺负她,高一下学期转学过来,恰好是学校文理分班,她作为转学生,完美的混入新同学的一员。
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足以淹没膝盖的大雪,第一次知道苹果柿子梨冻起来简直是神仙吃法。
那天,她在朋友圈里分享了一张照片,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杏眼,戴着毛绒绒的手套,咬一口冻梨,身后是白皑皑的雪。
收获许多点赞。
只有陆决泼冷水:【这么乐不思蜀,小心冻出关节炎。】
沈音音当即不客气地回复他:【不用你管,我的关节好得很,就是乐不思蜀,略略略。】
怼人一时爽。
当天晚上,沈音音下晚自习,走出教学楼,就看见陆决出现了。
如果早知道陆决是这样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为了一句话,不惜千里坐飞机过来,就为了拎着她的脖子教训她一顿,当晚又匆匆忙忙走了。
这种深井冰一般的操作,两年半里,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
不过这段时间少了。
沈音音高三下学期,一下子绷紧了弦,每天黑板上的倒计时,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柄利刃,让人时刻悬心,不能放松。
这样的紧张氛围,影响到每一个在乎前程,或者没考虑过前程的高三学子,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裹挟,滚滚向前。
就连蒋乔,慢慢地都不再游手好闲,真的认真学习起来。
距离她上一次找沈音音八卦她和陆决的“异地恋情”,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沈音音不觉得自己跟陆决在异地恋。
她甚至不觉得他们在“恋”。
陆决喝多酒,宿在爷爷奶奶家的那晚,他们就说好了。
两年半。
他等她两年半。
在这之前,他们什么关系也不是,无形中,却又比任何关系都要亲近。
在沈音音来到北方的半年后,那个夏天,陆决考上S大的黄金专业,计算机系,虽然因为语文偏科,落下了几分,与理科状元失之交臂,被沈音音笑了好久。
陆决本人倒是不在乎。
成绩出来那天,沈音音先一步查到陆决的成绩,特意打电话过来恭喜他。
“又不是状元,有什么好恭喜的。”陆决懒洋洋地逗她。
“没事,差两分而已,你的理科分数加起来比他高啊!”沈音音摆明了是在维护自家人。
他的小姑娘真是长大了,都学会安慰人了。
这么一想,陆决也豁达了。
他本来也不在乎状元这个头衔,更从没有在语文上花过功夫,与状元头衔失之交臂,也不算遗憾。
何况还能听到沈音音这样哄他。
心里想不舒服都难。
但陆决也没忘记敲打沈音音:“别光说我,到时候你考不来S大,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虽这样说,只是打趣,以沈音音的成绩,稳稳得进入S大,陆决并不担心。
但他没想到,沈音音居然瞒着他,瞒着所有人,一声不吭地报了T大的金融。
这下差点没把陆决气坏了。
谁说沈音音乖的?
她分明是最叛逆的那一个。
平时老实,关键时刻憋大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陆决单方面决定,一个月不理沈音音,如果她认错态度良好,积极哄他,可以考虑提前结束冷战。
他等了一个星期。
沈音音打来几通电话,发来几条无关痛痒的消息,就石沉大海了。
很好。
陆决在工作室连肝了两天两夜,熬得眼圈通红,把工作室其他几个都吓得不行,最后还是翟粤把他劝回去了。
他大约猜到这事跟沈音音有关,还以为是俩人吵架了,又搬出他的老一套,“陆哥,哥们儿跟你怎么说的?女人要哄,尤其是沈音音那种小女生……”
陆决笑得嘲讽:“她才不是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