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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俸也不要了?”孙权打趣道。
“既然主公要给,属下自然是要的。关于门口的守卫,请换成暗卫中人。由赵天肃负责,主公看如此,可否?”乔陌试探性地开口。
“赵天肃也是暗卫中人吗?”孙权倒还不知。
“算是半个吧。”乔陌斟酌了一下用词,“赵天肃是四灵之一。”
“四灵?”
“便是代称青龙,朱雀,玄武,白虎的四个杀手。赵天肃虽不插手暗卫具体事宜,但是代称白虎的杀手。”
“还有三个呢?”
“青龙主公已经见过,便是皖城妓坊中的暖玉姑娘;朱雀是一直训练暗卫的洛姑姑,洛千帆,”她着意强调了一番,“是教我使暗器的师傅;而玄武么,便是属下。”
“竟然是你。”孙权颇有些震惊,“乔陌,孤从未觉得你是一个杀手。”
后者闻言只是一笑。
“暖玉,”孙权苦苦思索着,奈何脑海中并没有印象,“孤已然忘记了。”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另一桩事,“你在皖城内潜伏了妓……暖玉姑娘,那这吴县你不是也有探子?”
“主公聪慧。吴县中暗卫共有四所暗哨:采薇楼、云水观、金鸣坊和醉春风。分别由云纨、属下、梓晞和蝶言负责。”孙权听着这些名字都挺耳熟,尤其是采薇楼,他最喜欢里面做的鱼。什么鱼糕蒸鱼全鱼宴,只要是采薇楼做的鱼,必定鲜美至极。
“醉春风和金鸣坊,哪个是青楼妓馆?”单听名字,他觉得两个都像。
“醉春风,蝶言负责的地方。”
“金鸣坊又是什么?”孙权好奇,他也算是随着孙策东征西讨过了,在吴县的日子少。更遑论去莺莺燕燕的地方纸醉金迷。
“梓晞负责的戏乐坊,听曲的地方。”
“哦,那好听吗?”孙权关注的重点完全偏离了。
“……好听。”乔陌嘴角一抽,据实相告。
“嗯,今日你也是忙前忙后甚为劳累,回去好好休息。”
“谢主公关怀。”
入夜,蝶言值守。
乔陌拿着一包糕点上去陪她,“吃点东西吧。”她轻轻打开,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蝶言只闻了一下便馋了,体内馋虫被勾起,她忙不迭地拿起一块。只是吃了一口,便全然都是陶醉的模样。
“真的很好吃,阿陌,这是不是你常常说起的相思糕?”蝶言问道。
“是,这是阿九做的。阿九就是福记糕点铺的女儿,当日战乱,主公便把她带了回来。”乔陌也取了一块尝着。
“阿九,你说她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阿九阿九,又好听又好记。”
“九同长久的久,她又是幼女,便称呼‘九’了。”乔陌还真问过阿九名字的来历。
“哈!真好,父母取的名字,果真是好,”蝶言语气酸酸的,“乔陌,桥边道路上捡的孩子;梓晞梓暮,梓木树下捡的姐妹,晞是晨露,暮是黄昏;蝶言,蝴蝶丛中捡的孩子。”蝶言喃喃自语,看着乔陌,“阿陌,这就是我们的名字。多难听,多没有意义。我真想知道,我到底应该叫什么。”蝶言将头倒向乔陌肩膀,叹息道。
“有意义的,蝶言,”乔陌轻声细语地劝她,“那些地方,使我们重生的地方啊。”
“蝴蝶多好,破茧而出,也是先主公对你的期许。”乔陌甚少见到蝶言这般失态,平日里总见她恣意活泼。忽然难过起来,才是真的心疼。
乔陌犹豫再三,才决定开口告诉蝶言,她可能有自己的名字了。“苏玄妙,我可能,是叫苏玄妙的吧。”蝶言抬起头,“你想起来了?”对于乔陌的过往,她略知一二。
“主母当年与胞兄有过交际,她拜托主公寻找胞兄下落。主公说与我听时,就问我兄长是不是苏玄朗。”
“那找到了吗?”蝶言显然比她还着急。
“没有找,十年未见,怎知是敌是友?”乔陌说得云淡风轻。蝶言倒挺惋惜的,有一个寻回至亲的机会,就这么放弃掉。不过蝶言也只能承认,再见时是敌,事情也棘手许多。
“你好好守着,我去睡了。”乔陌起身离去。
“嗯。”
徐氏入府之日,主公府设下宴席,招待一些亲友部下。张昭坐在孙权的下首,臣子幕僚中第一尊贵之位。
此事算是他一力促成,自然风光无量。
“此乃私宴,各位叔伯,不必拘着。”孙权端起酒樽,示意他们。周瑜悄然离席起身,到孙权身边附耳:“主公,公瑾有话要说。”
“公瑾哥但说无妨。”孙权观着歌舞,心不在焉。
周瑜犹豫再三,“是正事,公瑾寻得一人,颇有些才能,想荐于主公。”
孙权摆摆手,“今日是私宴,不谈这些,明日你带他来便是。”
周瑜也知道此番不合时宜,应了一声便退回坐席,赏歌观舞。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歌声婉转,柔情似水,唱得听曲之人却是满腹愁肠。宜其家室的发妻,投桃报李的侧室,玉玺交换的姬妾,永以为好,和谁永以为好?
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