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传情
却说展眼便至重阳佳节,因重阳恰逢太后千秋,每年京中都会举行盛大的赏菊会,满城中男女老少登高辞青,或赏花饮酒,或结伴出游。
太后和圣上亦携诸王公主和勋贵大臣至别宫游幸,赏菊会上,不仅要品评各地进贡上来的珍贵菊种,众多受邀而来的青年学子还要吟诗作赋,再评出其中最优的一首菊花诗,颁作当年魁首。
以秦家的地位,诸女眷自然也在游幸之列。秦母因年事太高,便告了假,二太太亦要留在家中侍奉她,也不曾出来。
秦露便由蕊娘领着,又有玉姝秦雪等众姊妹,因今日不必按品大妆,只见满目所见俱是花招绣带,柳拂香风,那些女孩子一个个都打扮得极尽动人,或如明珠美玉,或如桃李芳菲,竟比满园的花儿还要好看。
秦雪因笑道:看来不止是外头那些学子都卯着劲儿,咱们这里的女孩儿们也不遑多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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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赏菊会是难得的闺阁千金可以一窥青年男子的地方,不知多少公子小姐在此处一眼定终身,亦结下许多良缘。如秦雪这般已嫁为人妇的女眷,也要替家中姊妹儿女相看,众人津津乐道的都是哪家公子生得好,哪个素有才名,哪个家世显赫,哪个性情温柔云云。
秦雪自打有孕后,许久不曾出门,今日难得玄昭松口允她出来,自是兴致勃勃,看什么都觉得热闹,因打趣妹妹道:
来之前老太太还特特嘱咐了,叫我和大嫂子也替你看看。要我说,谁看都不如自己看,三妹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一面说,众人都笑起来,秦露不禁红了脸,合身上去就要拧秦雪: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促狭,瞧我不撕烂了你这张嘴!
秦雪忙笑着往蕊娘身后躲:好妹妹,是我把话说错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看也罢,还是该看今儿的主考官才是!
此言一出,秦露愈发脸上羞红,盖因今日的赏菊会正是由傅寒江总领评判一事,那些学子此时全都在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只盼他能将自家诗作的名次判得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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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江如何不知这些人的心思?不过是想着在众多千金小姐面前露脸,若是名声传到后头去,说不定还能上达天听。又见那碧纱珠帘后露出许多丽影,也不知其中哪一个是秦露,她眼里是不是又看着哪一个年轻的王孙公子
想到此处,他原本就凛然生寒的眉眼愈发冷了几分,那几个名声最大生得最俊俏的青年俱是一哆嗦,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一道寒浸浸的视线在看着自己。
一时众人各自散去,都搜索枯肠地作诗去了,那些女孩子也都呼朋引伴,自在园中嬉戏,有人先放起一个大螃蟹的风筝来,不一时便升至空中,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秦露道:咱们也把风筝放起来罢。遂吩咐绿柳去取一个美人儿风筝来,只见这风筝做得既精细又传神,立在眼前,直如真人一般。
众人都笑道:这一个若放上去,必定压倒所有。又道,瞧这笔触,倒像是三妹妹亲手画的。
秦露心中得意,兼且又另有一番心思
傅寒江既以风筝来与她倾诉相思,她自然也想和他有来有往。奈何身边丫头婆子众多,她的风筝想送到他手里,恐怕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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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好借着这个绝佳的机会把自己费了许多功夫做出来的风筝放出去,哪怕不能落在他身边,能让他看看也是好的。
当下她便寻了一个离众考官最近的山坡,丫头们把风筝放将起来,傅寒江抬头一看,便认出那是秦露画的。
他眸中不禁露出几许温柔笑意,想了想,吩咐亲随道:你去,把咱们的风筝也取来。
今日他原只为应应景儿,准备的风筝自然不比他送给秦露的那些精致,不过是只普通的苍鹰,亦不算大,正要吩咐人放起来,忽见半空中五彩斑斓的风筝中,一个金童的模样的,正渐渐朝秦露的美人儿风筝靠过去。
傅寒江心头一动,眉眼便冷了下来,不远处传来一阵起哄声,原来是几个青年公子聚在一处,其中一人道:
快快快!快把那个美人儿风筝缠住,我可是好容易打听出来的,那风筝是秦家三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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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果见得那金童风筝离美人儿风筝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缠住了。
众人愈发兴奋,都哄笑起来:这一缠,可谓是天定良缘,丁兄想必不日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傅寒江听到此处,早已怒意勃发,再看被众人围在中间正在操纵风筝的那人,正是定西将军的儿子。
这定西将军原是寒门出身,因在乌瑟之战中立下大功,虽不及叶承允得封国公之位,亦是位居二品,如今正炙手可热。他家既是新荣之家,根基浅薄,便想借着儿子的婚事与京中那些累世公卿结成秦晋之好。
恰逢秦家给秦露张罗婚事,丁家如何不意动?早已请了京中最好的官媒上门来说合,今日这场赏菊会上,亦想让丁公子好生表现一番。
谁知这丁公子不想着靠真才实学博个出彩,倒动起这样歪心思来,只听他那几个同伴又道:
过会子风筝一缠上去,咱们便把线剪了,等风筝落下来后再借口送还原主,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与那秦三小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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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丁公子闻言,面上也露出几抹兴奋和顾盼之色,他的同伴又道:
丁兄也是一表人才,不怕那三小姐不心动,届时这门亲事可就水到渠成了!
话音方落,只见一只苍鹰风筝不知打哪里飞过来,往中间一抢,便抢进了美人儿和金童之间。接着那苍鹰离金童越来越近,二者的线也绞在了一起,只听呼啦一声,那边似乎有人剪断了线,金童便一头栽了下去,飘飘悠悠,很快不见了踪影。
众人不免失望不已,正跌足大叹,忽有一个书吏模样的人过来道:
傅中丞有请。
众人听了,顿时肃然,都战战兢兢起来,只因傅寒江名声在外,且又位高权重,这里的几个公子哥儿别说是自己,连他们的老子都要敬着对方,听说傅寒江有请,心中都忐忑不已,那丁公子忙道:
不知中丞呼唤我们,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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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吏道:中丞说,诸位都是年轻有为之辈,因想试一试诸位的才学,特出了几道题目,请诸位一答。
说着便将众人领到一间屋内,桌案上早已放好了文章题目。那几人听说傅寒江要考校他们,哪有不应的?反倒心中欢喜起来,还觉得自家是得了这位铁面中丞的赏识,说不定就要平步青云了呢。
当下一个个全都争先恐后地思索起来,也没注意到那书吏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又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锁上了门。
至于这间屋子地处偏僻,少有人过来,众人直在屋中被关了一天一夜,又饿又渴之际才被人发现,又得知那书吏根本就是人假扮的,且假传傅寒江命令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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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且说秦露的风筝飞了片刻,因遇到一阵大风吹断顶线,也慢慢落了下去,她心里正有几分怔忪,忽听人来回:
有人把姑娘的风筝送回来了。
她心中一动,忙趁着蕊娘等人谈笑时偷偷溜出来,一路跟着那来传话的宫娥分花拂柳,到了一座小楼前,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顶银舆皂帷的官轿停在路边。
秦露见那官轿品级不低,像是二品大员用的,心中一动,便慢慢走过去,掀起轿帘,弯腰朝里窥看。
忽然她腰间一紧,不禁哎呀一声,已是被人一把勾住,跌入了一个火热结实的怀抱里。身体本能的慌乱褪去后,待对上那双湛然含笑的黑瞳,她脸上一红,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果然她就知道是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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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敢打我脑婆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