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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喝酒聊天,几个小家伙可是没闲着,筷子飞舞,先是夹了块鱼肉塞嘴里,然后在碗里埋上一块鳝片,最后眼睛还紧盯着下一个目标,一个个都像是小狼崽一般。
“爸,于老师,我们吃饱了。”三五分钟过后,桌子上的菜就被席卷一空,叶天拍着小肚子站了起来,眼睛瞅向门边。
“臭小子,一个比一个能吃。”
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碗,叶东平笑骂了一句,站起身说道:“都出去玩吧,于老师,我再炒点花生米,你那事慢慢说。”
……
虽然李庄还没有人家装电视,但是夏天农村的夜晚,还是比较热闹的,吃过晚饭出来乘凉聊天的人,还有田间的蛙叫虫鸣,都为这个小村庄平添了一分生气。
“叶子哥,给我看看。”
在一处小院人家的窗户底下,三颗小脑袋正挤着往屋里瞅着,借着窗外的月光,依稀可以见到关着灯的屋里那白花花的身体。
虽然他们这年龄还不足以引起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但却是向学校同学吹牛的好资本,是以几个小家伙只要逮着二愣子不在家的时候,总是对这项活动乐此不疲。
“小兔崽子,你们找死啊?”
就在叶天几个人小声议论着二愣子媳妇屁股上的那颗黑痣,到底是在左边还是右边的时候,院子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靠,胖墩,你不是说二愣子要半夜才回来吗?早知道我自个儿占一卦了。”
叶天知道二愣子那脾气,要是被抓了现行,指定会嚷嚷的全村人都知道,他可不认为自己在二愣子结婚的时候帮他抱过鸡,就会被另眼相待。
见到二愣子堵住了院子们,几个小家伙顿时作鸟兽散,纷纷往两边跑去,这农村的围墙也不过就一米多高,就连小胖墩都能翻得过去。
就在叶天刚跑到围墙边上,身后就传来了胖墩的呼痛声,回头一看,却是被二愣子扭住了耳朵,咧着嘴干嚎呢。
“这个笨蛋……”
叶天嘴里嘟囔了一句,不过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放慢,右手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土墙上撑了一下之后,身形腾跃而起,灵巧的翻了出去。
“唉,今儿还是去师傅那吧。”
出了二愣子家的院子后,叶天也没回家,直接往村子后面的山坡跑去,他可不想放假第一天就挨揍,到山上躲几天老爸的气消了再回家也不迟。
虽然茅山树高林密,叶天也是不惧,他五岁的时候就敢往山上老林里钻,只不过上错了山峰,因缘巧合的在一破旧失修地道观里认识了个自称姓李的老道士,被他忽悠的拜了师傅。
叶天也不知道李道士多大岁数了,不过老道士常说当年陈毅司令在茅山打游击的时候,就一口一个大叔的称呼他。
叶天小的时候不知道陈司令是谁,但是上学以后知晓了陈毅的来头后,就经常笑话老道士吹牛,老道士也不生气,只是笑而不语。
老家伙虽然有点神神叨叨的,整天逼着他背《麻衣相法》、《水镜集》等拗口的书籍,但却真有一身好功夫,叶天只不过跟着他学了一些导气术,就打遍同龄无敌手了。
从李庄到山上地道观,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走到一半的时候,天上忽然下起了暴雨,等叶天赶到道观里,浑身已经被淋的像个落汤鸡一般了。
“师傅,师傅,我来了。”叶天从雨幕中一头钻进了道观。
这座道观不是很大,除了进门处的主殿之外,后面只有两间厢房,由于年久失修,大门已经破旧不堪了,去年被老家伙劈了当柴火烧了,倒是省了叶天去敲门。
“师傅,人呢?”
叶天前殿后房转悠了一圈,却是发现老道士竟然不在道观里,挠着头走回了主殿,对着殿中间供奉着的一尊塑像拜了一拜。
和茅山主峰道观供奉三清不同,这座道观里的塑像,却是一尊普通的道士塑像。
供台上的道士身穿麻衣,束发盘髻,左手放在身侧胸前,右手却举至头顶,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泥塑罗盘,整个造型看上去颇为怪异。
按照老道士的话说,这是他们麻衣一脉的老祖宗,虽然不受人间香火,却是要诚心膜拜的。
“这么大的雨,老家伙不会出什么事吧?”
忽然一声炸雷响起,整座道观似乎都晃了晃,叶天回头看了下外面,不自禁地为老道士担心起来。
“嗯?什么声音?”
正当叶天向外面张望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响起“嘎嘎”的声音,回头望去,却发现那尊泥塑径直往自己的方向倒了下来。
“祖师爷,我可对没有您不恭敬啊。”
叶天抬头看时,麻衣道士的塑像,已经如同小山一般的向自己压来,叶天连忙往后退去,由于身材矮小,才堪堪躲过了祖师爷的脑袋。
只是还没当叶天庆幸自个儿逃过一劫的时候,忽然感觉头顶传来一阵剧痛,却是那塑像举过头顶的右手,正好砸在了叶天的小脑袋瓜上。
虽然是泥塑的手,但是那力道也不容小觑,这一巴掌拍的叶天头顶的鲜血顿时潺潺流下,只感觉双眼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而两米多高的泥塑,从供台上摔下后,也是四分五裂散了一地,不知道这麻衣老祖在千年前,是否会算到自己有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