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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是她那位蠢笨的兄长可以说得出来的吗?
走出帐外,陈定康视线落在那块衣布上,在其旁边,是被封煜丢下的羽箭。
须臾,他轻敛眸,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不知何时候在他身边的小斯,没忍住低声道:“爷,二小姐若是损了,那后宫就没了府上的人,而且,老爷和夫人……”
陈定康抬手,小斯顿时敛声,就见他说:“如今后宫有位宠妃,何必这时去触锋芒。”
他微眯眸,朝皇上离开的方向看去,似不经意地说:
“明年之后便又是选秀,庆玲那丫头也该及笄了。”
——
林间小路,夜色越深,阿妤心底犹豫许久,终究是快追了几步,紧紧攥住封煜的衣袖,她咬着唇,定定地看着他:
“皇上,您是不是……早就知晓是她?”
她攥着他的力道微大,粉红的指尖因此透着生白,封煜脚步顿住,视线扫过她的指尖,最终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封煜只敛眸未语,又似默认。
其实也不尽然,他不过是猜测罢了。
印证了猜想,阿妤美眸瞪圆,缓缓松开手,怔愣着问他:
“那……妾身早产一事……”
她渐渐抿紧唇,若是她早产一事,他也早就知晓,那为何不作为?
她心思太过明显,叫封煜不想猜到都难。
封煜微拧眉,她早产一事,他的确有所怀疑过,当初怀疑的又岂止陈嫔一人?
可奈何那宫女至今平静待在宫中,一丝动静都无,当时所有的线索又都指向许御女。
涉及皇子,他不得不谨慎,肆意怀疑终不如证据来得稳妥。
封煜轻点着她额头,低声说:“你莫将两件事相提并论。”
许御女何德何能,能与皇嗣作比较?
更何况,封煜扫过她一眼,若非当初念及许府,许御女又怎会活至此?
他见她依旧有狐疑,抚额无奈,终低低又添了句:“上次并无证据。”
因为谨慎,所以不会径自怀疑。
阿妤撅唇:“那这次怎就有证据了?”
她眸子幽怨,她早产一事,久久没结果,可许御女受伤,就查得出证据来了?
闻言,封煜稍暗,他只简简单单说了几个字:
“因为朕想有。”
证据线索,他想有,便可有。可却未必代表真相,只不过,是他想要凶手是陈嫔。
所以,证据指向了陈嫔。
第113章
狩猎出了这事, 此番江南行也自然就要到头了。
京城,皇宫。
坤和宫,皇后轻抚额, 似有些沉痛道:“皇上一行人, 许是快要回京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叫听闻消息乍然欣喜的妃嫔微顿, 不解地发问:
“娘娘何故叹气?”
皇后放下手中端着的杯盏, 轻摇头:“此行, 陈嫔至许御女身死, 惹皇上大怒, 是以才会变了行程回宫。”
一句话,叫众人脸色生变。
稍隔片刻,皇后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 本宫就不留你们了。”
周修容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 起身盈盈行礼:“妾身恭送皇后娘娘。”
出了坤和宫,勒月问她:“主子,我们去慈宁宫吗?”
周修容轻微眯起眸子, 她在经过御花园时折了支花枝, 放在指尖一点点捻碎,忽地问:“五姑娘如何了?”
“被送入庄子中了。”
毕竟叫周家失了颜面,大爷又必将降官一事算至其头上, 如今能安然被送进庄子, 反倒成了件幸事。
周修容不紧不慢地点头,遂轻笑:“走吧,安儿和佑儿怕是又闹了。”
皇上并未给小公主赐名,是以周修容直接取其封号一字,唤作是其乳名, 索性,安儿也算个好寓意。
“修容主子来了。”刚至慈宁宫,张嬷嬷就笑盈盈地迎出来:“您来得刚巧,小公主正闹着要您呢。”
皇上将小皇子交给太后,她就直接罢了请安,毕竟人多眼杂,谁知里面有甚牛马魔鬼。
周修容能常进慈宁宫,还是托了小公主的福,她浅笑着和张嬷嬷走进去。
刚入内殿,就听见一阵啼哭声,虽说这些日子,周修容已然听习惯了,但也不禁无奈抚额,快步走过去,果然,就见那长榻上窝着两个孩子。
佑儿尚小,不足四月,只能仰着脖子,好奇地伸头乱望。
小公主如今刚好能坐了起来,小手攥着摇鼓的绳子,扯着嗓子哭个不停,周修容一进来,她闻见熟悉的味道,越发哭得凶狠,小模样,煞是可怜。
可见此后,周修容却是抱起佑儿,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其后背,习以为常地问向宫人:“公主又如何欺负皇子了?”
被留下的嬷嬷失笑,一边焦急地哄着小公主,一边回答:“小皇子正在玩摇鼓,惹了小公主的眼,上前去抢,谁知小皇子立刻松了手,叫小公主顿时朝后倒了去,如此一来,就委屈上了。”
千娇百宠的小公主,哪怕是自己的错,也受不得半分委屈。
佑儿睁着圆碌碌的眸子看着周修容,粉嫩的唇瓣微抿,看了一会儿,他眸子就转悠悠地乱晃,咿咿呀呀地乱叫着,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将小公主弄哭了。
周修容腾出手,点了点小公主的额头,轻笑:“你啊你,公主脾气竟是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