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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莞听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宋婉有没有萧瑶光美她就不说了,有没有她本人美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当年顾迟那么嫌弃她,她能有多美?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那顾迟是瞎吗!
不过他确实瞎,能喜欢萧瑶光就够瞎的了。
她腹诽着,恨不得将耳朵捂住。其实按着她的个性,这时的宋嬛已经被她摔在地上了,那几个嚼舌根的,只怕也该被她按在地上了。可她要为宋媪的名声考虑,若是再给人们留个宋家姑娘泼辣的名声,只怕宋媪就要被她拖累死了。
“不能动手……忍住……”谢莞摒住呼吸,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不断的告诫着自己。
宋嬛见她不反驳,便越发的得意起来,掐着嗓子道:“薨了太子妃娘娘我没见过,可侧妃娘娘却在眼前,当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四妹妹就算是费尽心机,也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太子殿下又怎会舍美而求丑,被你迷惑呢?”
她说着,与众人一道笑出声来。能讨好萧瑶光,还能一解她心头之气,何乐而不为?这样便宜的买卖,是再也没有的了。
宋媪听不下去,一拍案几便站起身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谢莞嗤嗤的低笑起来。
她不解的回过头去,只见谢莞略一沉吟,眼里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三姐姐,你说我勾引太子殿下,那你说说,我一个庶女,怎的便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勾引殿下呢?”
宋嬛,我也不想为难你,可你字字都踩在我的死穴上,实在是……没法忍了。
宋嬛只当她要推脱,便嫌恶道:“你不过是名字里刚好带了个‘婉’字,与薨了的太子妃娘娘闺名同音。便以为可以让殿下动心了,真是可笑之极。”
“我也觉得可笑。”谢莞站起身来,悠然道:“明明侧妃娘娘就在殿下身侧相伴,我若想勾引殿下,也该改个’瑶’字做闺名,才更容易得殿下青睐罢。”
宋嬛见她诡辩,冷哼一声,道:“全汴京城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心中惦念的只有太子妃娘娘一人……”
宋嬛猛地捂住嘴,瞳孔倏的放大,跪下身来,道:“娘娘恕罪!民女……民女……”
谢莞转过身来,只见萧瑶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的唇角微微勾起,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可眸子却幽暗的紧,隐隐的透出一股子凉意来。
谢莞忙和众人一道屈膝行了礼,她心中不甘,这礼也行得颇草率。毕竟上辈子都是萧瑶光向她行礼的,她得不得宠是一回事,名分可摆在那呢,谁都越不过去。
其实她也知道顾迟那个狗男人喜欢的是萧瑶光,之所以传出来惦记她的名声,八成是因为当前北边战事吃紧,谢家名望在民间日盛的原因。
可无论如何,能恶心到萧瑶光就行。她听她娘说过,这夫妻两个的感情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一旦一方心里起了疑,这日子也就过不好了。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她都死了,萧瑶光和顾迟也就别想着能过好日子了。
萧瑶光也不恼,只轻轻抬起宋嬛的下颌,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宋嬛。”宋嬛支支吾吾道。
李氏和宋姝见状,连忙走了过来。李氏揪着一颗心,正要上前请罪,便见萧瑶光将宋嬛扶了起来,安慰道:“你没说错什么,何必请罪?殿下重情,他心里想着姐姐,也是应该的。我只是心疼殿下,可心里却还是为姐姐高兴的。”
她说着,取出帕子轻轻擦拭着宋嬛眼眶里打转的泪,缓缓道:“别哭了,我与你很是投缘,你若是得了闲,可以来东宫里陪我说话。”
萧瑶光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听着便让人浑身舒畅,众人都不觉在心中暗自感叹,侧妃娘娘当真是如同仙女一般的,人美不说,心也善良,居高位而谦和有礼,极是难得。
谢莞暗暗咬了咬唇,她低着头,只觉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她急忙抬头,只见萧瑶光正站在她前面,含笑看着她,道:“这位想必就是宋四姑娘了,你别害怕,我不是来寻你兴师问罪的。”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谢莞的手,谢莞一个激灵,险些将手掌抽回来。萧瑶光似是浑然未觉,只道:“殿下玉树兰芝,你心悦殿下也是有的。你若……”
谢莞再忍不住,若不是她吃够了苦头,只怕也会和周围的人们一样,被萧瑶光所表现出来的善意所迷惑。
当年她刚从西京来到汴京,全汴京城的贵女都不大瞧得上她,只有萧瑶光待她温和体恤。谢莞感念,便时时与她交心,更时常邀请她去谢家一道玩闹。若非萧瑶光后来算计着嫁入了东宫,又日日换了法子恶心她,只怕她也看不清萧瑶光的真面目。
更何况,盈袖既嫁给了萧瑶光的哥哥,便可知当年谢家的事与萧家根本脱不了干系。也许由始至终,萧瑶光对她的好都不过是一早就设计好的算计。
现在想来,她当时着实是愚蠢到了极点。
谢莞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一把将手抽了回来,低头道:“娘娘,民女已对殿下绝了心思,再无旁的念头,请娘娘无须再说了。我便是日后嫁不出去,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要日日在菩萨面前请愿,祝愿娘娘与殿下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她如流水似的说了好一段话,便是要堵上萧瑶光的嘴。
萧瑶光何等聪慧,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便也不好多言,只得微微一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