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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道:“从未。”
萧瑶光站在原地,咬着唇看他走到谢莞身侧,终于,她大笑出声,道:“顾迟,走到这一步,我才发现你愚蠢的吓人。当年的谢莞所经历的,就如同我现在所经历的,你以为她还会原谅你么?你以为伤了的心,还能拼的起来么?我告诉你,你得到的只有恨!”
她说着,转身朝外走去,哪怕眼泪滑落,她也再不会回头了。
一如谢莞当年的模样。那样的决绝,那样的绝望。
顾迟看着谢莞,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的心被萧瑶光方才的话所刺痛,竟不知该怎样面对谢莞。
他只觉得嗓子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莞看向他,很浅淡的笑了笑,道:“顾迟,萧瑶光的话,你信一半也就够了。”
顾迟的心里涌起一团火,像是虚无缥缈的希望,道:“什么?”
谢莞很平静的看着他,道:“我并不恨你,可是,也不可能爱你了。”
顾迟苦涩一笑,怔怔的点了点头,就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可他当年对待谢莞的所有的冷漠都在他脑海里回荡着,无论他有多少不得已,那些事他做了,就是做了,无可抵赖。
终于,他颓然的看着她,道:“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送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谢莞轻笑道:“我现在比较习惯自己去争取了,等待别人的施舍,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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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自从知道谢莞的身份之后,便对她更加的尽心,几乎是一步都不肯离开了。
可谢莞瞧着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云娘其实有许多话想对自己说,可是既然她不愿开口,自己也就不必多问了。
其实云娘要说什么,谢莞是猜得到的,她大约要告诉自己,顾迟这些年是怎样的思念自己,又或者,顾迟有多少的不得已。可是那些年谢莞爱得太苦,云娘都看在眼里,云娘心疼她,也就不愿说了。
谢莞有时也在心底问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喜欢顾迟。其实这答案很简单,她只要抚着自己的胸口,听着心脏的跳动声,便知道,她还是惦念着他的。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勇气让这份感情复苏了。她赌不起。
两日后,皇帝身边的宫人来到了东宫,说是请太子殿下入宫觐见,有要事。
谢莞心中有些不安,她知道,定是萧家人闹到陛下面前去了。毕竟是夺人妻子,就算说破天,这件事也说不过去。
可她瞧着顾迟却气定神闲,没有半分慌乱的意思,临别时,他只看着她勾了勾唇,很轻的在她耳边道:“放心”。
谢莞点了点头,心却一直悬着,只等着顾迟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看向云娘,道:“派人去打探着些,若有了消息便回来告诉我。”
云娘道了声“是”,又温言安慰道:“娘娘放心,这些年奴婢在殿下身边侍奉着,这些事也见得多了,无论多凶险,于殿下那里也总是无碍的。”
谢莞长舒了口气,道:“我都省得,只是心下不安罢了。”
云娘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可她终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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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大开,里面幽暗得厉害,便是外面天色太亮,里面也是暗的,照也照不亮。那是他父皇的地方,阴骘、霸道,却也临近暮年了,有一股子腐败的味道。
顾迟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只抬了抬眼皮,道:“你在这里等着。”
三九道了声“是”,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殿门外,等着顾迟的吩咐。
顾迟大步踏了进去,只见他父皇正坐在龙椅之上,两旁站着些他父皇倚重的朝臣,而萧琰便在其中,冷冷的看着顾迟。
他的儿子萧映寒正跪在大殿中间,虽看不清他的神色,可顾迟也想得到萧映寒眼底的得意和愤恨了。
顾迟早就知道,萧琰有心拉拢齐王,只是齐王孩子心性,只装作听不懂萧琰话中的意思也就罢了。
齐王是顾迟看着长大的,虽说帝王之家没有兄弟之情,可顾迟对齐王却是很信任的,这世上本就有人有野心,也本就有人将功名利禄都视为粪土的。如果说,顾迟是第一种人,那么齐王就是第二种人了。
萧瑶光苦劝萧琰,扶植端王,而舍弃齐王。依着萧瑶光的意思,端王好大喜功,却有勇无谋,最好控制。而更深层的意思,端王对萧瑶光死心塌地,他若是做了皇帝,毕竟会立萧瑶光为后,这样好拿捏的人选,自是上乘。
萧琰蹙了蹙眉,他不是不明白女儿的算计,却仍是难以决断。端王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是最佳的傀儡人选,却是最难扶上帝位的一个。
他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过好在陛下有心保他,那就还有一线生机。因此,趁着顾迟抢亲,他做了好多文章,将顾迟的目无纲纪之事搜罗了个遍,才呈到陛下眼前来的。
萧琰的心底涌起一股寒意,连带着他的目光都阴森森的,只要顾迟倒了,这天下,便是他萧家做主了。
陛下的确是猛虎,可猛虎老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他心中盘算着,眼睁睁的看着顾迟跪下行了礼,方才痛心疾首道:“殿下,不知臣是否得罪过殿下?抑或是瑶光侍奉殿下不够尽心,才让殿下做出这种事来。”
“哦?孤倒不知,孤做了什么事。”顾迟淡淡开口,漫不经心的扫了萧琰一眼,只见他老泪纵横,险些要把胸口扭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