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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回来了,我妹在那屋照顾她,还有我弟……我不睡这儿?睡哪儿?”顾忆海连眼皮都没撩,答得理所当然,“这是我家!”
这是我的炕!
你是我媳妇儿!
合理合法,有证的!
他向着对面的屋子挑了挑下巴,声音慵懒低沉的在夜色中漫开,“你小点声儿!别让我妈他们听见……睡觉!”
“睡个屁!”洪果儿往前一探身,抬手就抢下了他的枕头,“你给我起来!”
男人一动没动,“……”
洪果儿也没磨叽,抡圆了枕头,就往他肩头砸去。
顾忆海敏捷的一抬胳膊,大手在半空中稳稳的抓住了枕头,顺势往怀里一带……
就这一下。
枕头就易主了。
他翻身就坐了起来。
英俊的五官隐在夜色中……唯有那双眼睛,亮的像是两颗星星,“洪果儿,你不让我睡觉?想干啥?说吧!我陪着!”
哈?
这话咋这么暧昧呢?
理直气壮的开“火车”?
洪果儿挑了挑眉。
抬眼直视着他。
月光下……顾忆海穿了个白色的跨栏背心,依稀可见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胳膊,下面配了一条军用大裤头,露着两条古铜色的大长腿。
虽然他看似无风无雨的一派恬淡,可男人身上那股霸道的张力,却怎么都掩不住……就像只蓄势待发的狼。
洪果儿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可依旧倔倔的梗着脖子。
顾忆海把枕头往旁边一扔。
不慌不忙的抓起了炕头的烟盒,夹出一根烟,慵懒的叼在唇边。
紧接着。
火柴亮了。
瞬间,就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仿佛也在他眼里燃起了两簇一闪即逝的火光。
他的声音在烟雾背后响起,语速极为缓慢,可吐字却非常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洪果儿,我发现你这两天长本事了!”
一出一出的……
又离婚?
又賺钱?
又当翻译的?
还往外轰我?
这是要上天啊?
再不说话不行了,“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脾气犟,认上什么是什么,还喜欢和别人对着干!你越撵我,我越不走!咱俩还没离婚呢,我今天就睡这儿,看谁能把我怎么滴?”
呦呵!
都是犟人!
谁怕谁?
洪果儿淡淡的一笑。
两手抱着胸,“就睡这儿?那也行!顾忆海,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全村都传我“上大仙”了,你就不怕我半夜起来弄死你?”
“你爱上啥上啥。”顾忆海无所谓的一挥手,“别说大仙儿了,你就是个鬼,是个怪,是个妖精,是个神,你也是我顾忆海户口本上的人!你有本事,你没本事,你胖,你瘦,你作,你闹,你都是我娶进门的媳妇儿!我早就有觉悟了,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得受一辈子!有能耐……”
他坐直了身子,顺势向前送了送肩,目光咄咄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来!你现在就弄死我!”
洪果儿愣了。
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咋的?弄不死我?”顾忆海直接用两根手指掐灭了烟蒂,使劲往地上一扔,“那就睡觉!少废话!”
身子一歪。
又躺下了。
洪果儿望着他的背影。
记忆里,好像这是她第1次,对个男人束手无策。
第24章 同塌而眠(谢票,加更)
顾忆海躺下了。
洪果儿也不能上去拽他呀,再说了,拽也拽不动的他那大体格。
回头再拽进人家怀里去?
那不成了“发洋贱”?
她气得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把两只布鞋一蹬……“啪,啪”的落在地上。
你不是让我小点儿声吗?
我偏不!
又把炕桌顺着炕席使劲往前推,“吱呀呀”,推到了大炕的中间。
最后“叮咣”的开了炕柜门,在里面拿出了被褥铺上了……正好和顾忆海一个炕梢,一个炕头,中间隔个小炕桌。
洪果儿顺势又在针线篓里拿出了一把剪子,干脆往炕沿一拍,“哎,你给我听好了啊,炕桌就是三八线,你哪儿过线,我把你哪儿剪喽!”
顾忆海脸冲着墙。
只装着没听见:
呵!
小样儿!
我要是真想来硬的?
七八个老爷们儿也未必拦得住!
别说你个小剪子了!
……
隔壁的屋里。
顾忆梅躺在炕上,瞪着叽了咕噜的大眼睛,支楞着耳朵听响动……
等到那屋安静了。
她才扭头瞧了瞧已经睡熟的弟弟。
顺势往母亲的身边蹭了蹭。
声音压得极低,“妈,你睡着了吗?”
刘爱玲“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了。
顾忆梅把手伸进母亲的被窝里,摩挲着她的胳膊,“妈,你说我哥这是咋想的?咋还跑那屋住去了?不想离婚了?切!如果我是他,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坚决的把“作人精”踹了。”
“你别管你哥的事儿!”刘爱玲的声音也很低。
顿了顿,“二梅,我还是那句话!你哥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如果想踹洪果儿,还用等到今天?我可跟你说啊,你少说三道四的,如果哪句话捅你哥肋叉子上,他就能跟你翻脸,以后也不带搭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