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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哥显然比他有经验,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放心吧,我媳妇儿生了三个了!没事儿的!听我的没错,最迟明天早上,她俩就有信了!”
就这样……
两个男人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开始了交谈和安慰。
后来……
没到午夜。
g委会工作组竟然找到医院里,硬是拉着安世勋去写汇报材料,安世勋差点没跪下,求着人家,就想等到亲眼看见孩子那一刻。
然而……
事与愿违!
那晚,当他被几个人强行拽出医院的时候,妇产科里透出的灯光,仿佛成了他心底永远也抹不掉的痛。
安世勋接着往下看材料:
下面的话没有任何让人惊喜的地方……
洪果儿……母亲金凤香,父亲洪茂才(已去世)。
洪果儿在农村长大,小学毕业,80年末开始经商,主要经营范围:饮食业。
1979年1月在燕郊县登记结婚。
配偶:顾忆海,母亲刘爱玲,父亲顾思诚(均已出国)。
顾忆海,特种兵出身,八一一等功奖章获得者,转业后在县建筑局工作,后下海经商,现属于个体户,借调进市建筑局第三分公司工作。
两人婚后无子女。(令,洪果儿刚刚怀孕……)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几乎就涵盖了洪果儿的一生。
一念及洪果儿在农村20年艰苦的岁月……
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安琪儿那张热情的笑脸和时髦的装扮……
也不知道为什么?
安世勋忽然间就觉得心绪烦躁,头痛欲裂,他下意识的抬手解开了领口,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
抬头望向夜空。
漫天的繁星伴着一弯新月。
安世勋静静的站在那里,台灯的光线打到他孤单的背上……看上去特别凄凉。
……
“叮咚”
门铃声响。
这才打断了安世勋纷乱的思绪。
他随手把剩下的半截烟头扔到窗外,拄着拐杖出了书房,开门一看,门外站着老朋友鲁智友。
鲁智友怀里抱着两个大饭盒,脸上的笑意盎然,“我媳妇儿包的白菜馅大蒸饺,非让我给你送两个来!”
顺势越过他的肩膀,往屋里瞧了瞧,神神叨叨的压低了声音,“阿黎不在吧?”
“就我自己~”安世勋瞪了老朋友一眼,“瞧你那个样子?唯恐天下不乱!”
“谁?我唯恐天下不乱?”鲁智友边说着话,边拖鞋进了屋,“我告诉你啊,世勋,你可别昧着良心说话!为了你和阿黎能够复合,我在我在暗中使了多少劲儿?实话实说,我都不敢上你家来看你,唯恐打扰了你们两个清净时刻。”
他大步先进了客厅。
抬眼一看,客厅里真没人,只在墙角亮着一盏小灯,书房的门倒是半开着,透过台灯的光线,清晰的可以看到里面烟气缭绕。
鲁智友皱了皱眉头,“干嘛呢?抽了这么多烟?我在这儿都能闻到烟味儿?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嗯?是有点闹心的事儿!”安世勋拄着拐杖随后而至,熟不拘礼的先坐在了沙发里,抬头淡淡的一笑,“坐吧!正好!你陪我喝两盅?”
“喝酒?你平时可不喝酒啊!”鲁智友仿佛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竟然主动要跟我喝酒?我告诉你啊,那可不行,你腿上有伤,是要忌烟酒的。不但酒不能喝,烟也要少抽。”
鲁智友不愧是他的好朋友。
不但没坐下。
反而快步的走过去,在安世勋的裤兜里,摸出了剩下的半盒烟,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里,“别抽了!都抽成大烟鬼了!来!吃饺子吧!”
把铝制的饭盒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放,转回身,从厨房里驾轻就熟的拿出了碗筷,一并塞到了安世勋的手里,又体贴的问了问,“要酱油和醋吗?”
“不要!”安世勋摇着头笑了,“你这也太霸道了!我现在不饿,还非得立刻吃饺子?等一等就不行?”
话虽然这么说,也不忍心拂了朋友的好意……
安世勋略微向前探了探身子,把饭盒拉到了面前,打开了盒盖儿,低头使劲一闻,“嗯!真香啊!嫂子的手艺真不错。”
即便没有食欲。
也大口的吃了两个饺子。
鲁智友静静的瞧着他。
转身又为他沏了一杯热茶,这才坐到沙发里,两手抱胸,“行了,不想吃就别吃,说吧,有什么闹心的事儿?我听着呢!”
安世勋放下了碗筷。
拿起了面前的茶杯,顿了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鲁,你别光看着我呀,你不喝茶?”
“不喝!”鲁智友摇了摇头,“我在家喝了一肚子了!得了!咱俩都这么熟了,你别整没用的了!到底因为啥事闹心?”
朋友几十年,相互都有默契,也比较了解对方。
鲁智友自然而然的推测,“一定不是因为工作!工作上有什么麻烦,就凭你的脾气,肯定留在办公室就地解决了,根本不能带回家里来!那……就是因为阿黎?你俩进展都不顺利?她不是天天来给你送饭吗?如果你真有什么想法,那就别犹豫了,赶紧发起总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