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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迎上她的目光,对着她笑得憨厚。
苏木抿着唇走出书房,忽然站定在福全面前,转头看他,“既然皇兄让我找小侯爷,我还能抗旨吗?你说是吧?”
福全往后退了一步为她腾出路,“郡主说的是。”
自熹王府到官学一定要经过靖远侯府。守门的府兵经常见到苏木,也自然知道她的身份。是以当苏木说要见沈行在时,府兵动作极其迅速地进府通报,又很快引着她去见沈行在。
不得不承认的是,沈行在的奢侈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苏木的认知。
面前是一座两层楼的小屋,落在人工开凿的湖中心。屋子两端尖尖翘起,从外面看来像漂在湖里的小舟。
透过二楼大开的轩窗,能看见站得笔直的郭宫。
苏木过桥上了二楼,入眼的先不是沈行在和郭宫,而是一名白衣女子。
那女子苏木认得,锦步帐的头牌胥岚,色艺双绝,是锦步帐的摇钱树。不用卖身就能为锦步帐赚得盆满钵满,锦步帐的妈妈不知道多喜欢她。
传言胥岚性子冷,连陪客人喝酒都得看她的心情,是以苏木没想到沈行在居然能把胥岚请到自己府上。
胥岚正在弹琵琶,苏木到时听了一耳朵,目光从胥岚飘着绯红的脸上一路转到沈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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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站在楼梯口,沈行在先注意到她,接着胥岚也停了琵琶,转过头看向她。
“胥岚姑娘的琵琶果真是上饶一绝。”苏木顶着几道目光,完全没有打扰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歉意。
……
好像不对,差点忘了还有一个郭宫。
上饶里的贵女胥岚认识的并不多,倒是眼熟一个苏木。她的房间恰对着春惜街的街道,偶尔会看见男装的苏木从街上经过,问过身边消息灵通的丫鬟,知道这是上饶素有恶名的锦瑶郡主。
胥岚抱着琵琶站起来对苏木盈盈施了一礼。朝沈行在走过去的苏木立刻调转步子走到她面前托住她的手臂。
“胥岚姑娘不必多礼,百闻不如一见,其实我已经仰慕你……不是,其实我已经想一睹芳容很久了,果真是不负我望。”苏木歪着头同她笑。头牌是头牌不是没有道理,琵琶弹得好就罢了,皮肤也滑腻如同凝脂。
贵女多半瞧不起风尘人,是以苏木的言行着实让胥岚有些不适应。这位锦瑶郡主好像带着一点纨绔子弟好美色的恶习,可是一个女子为何会好女色?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胥岚就被扇骨敲击桌面的声音引回神。
沈行在今日穿了一件玄色袍子,交领处绣着金色的云纹。他的眼尾依旧带着苏木熟悉的讥诮,屈起的手指和合着的折扇一起敲在桌上,“郡主到本侯府上有何贵干?”
苏木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着胥岚。
看看美色洗洗眼。
沈行在失笑,明明是主动上门的那个,现在却丝毫不打算理他。不过他倒也不觉得生气,只是眼尾的弧度又弯了一点,偏过头吩咐郭宫,“送胥岚姑娘回去。”末了还加上一句,“亲自送回去,出了差池唯你是问。”
郭宫面色一正,领了命引着胥岚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胥岚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沈行在没往她这边看,倒是锦瑶郡主弯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同她挥手告别。
等人消失在楼梯转角,苏木才坐到沈行在面前,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八卦,“你上回在花艇上难不成是和胥岚姑娘共良宵?”
沈行在挑眉看她。
没否认就是默认。苏木继续道:“其实也没必要送回去,我看送到你房里就好,反正我马上就走,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沈行在转着手里的扇子,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声。这笑既不是讥讽,也不是怒极反笑,倒是让苏木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苏木奇道。
“没什么,郡主找本侯有事?”
苏木这才想起正事,道:“我皇兄今日是不是赏了你一枚玉坠?”
“郡主说的可是这个?”沈行在从腰间取下一枚玉坠,玉坠上的金线勾在他的指尖。
“对,就是这个,”苏木也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反正点头就对了,“你能不能把它给我?”
“陛下赏的东西,本侯怎好送人。”沈行在手掌一合,将玉坠收入掌心,半握着拳搭在桌上。
苏木:“……”
若是前两天他没有把永昭帝赏他的一株灵芝送给了她爹,那这句话她就信。
“实不相瞒,这枚玉坠本来是要给我的,但是皇兄一时大意,才赏给了你。”苏木一本正经,“其实是皇兄让我来找你要玉坠的。”
“郡主是说陛下脑子糊涂了?”
苏木:“……”
“那么会扣帽子你怎么不去开个帽子铺呢!”
沈行在笑意更深,往后一靠,护腕架在圈椅的扶手上,“这是本侯为陛下办事得的奖赏,郡主说要便拿走,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那你想怎样?”
“郡主当真想要?”
苏木点了点头,情真意切,“其实自我第一眼见到那枚玉坠,我便觉得我与它缘分匪浅。小侯爷也知道,缘之一字最是难得,”苏木指着沈行在手里的玉坠,“我难得能见到一件与我有缘的东西,小侯爷就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