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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皱着眉,目光从沈行在的脸上移到他手中的折扇。
沈行在留下一句“本侯这把扇子两千两”,起身下了马车。
揉了揉脸,苏木跟着下去。
她想拆了这把扇子的想法表现得这样明显吗?
她果真是表里如一。
第13章 家法
户部侍郎大概早就收到消息,早早地等在府外。靖远侯的马车一停稳他便笑着迎了上来,见了苏木还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热情地同她问好。
分明是来道歉,倒显得苏木是来做客,还是远道而来要上座的贵客。
既然户部侍郎不打算发难,苏木自然也没有主动提醒户部侍郎儿子被她打了的道理,很是乖巧地同户部侍郎问了好。
刘义到的比他们早,站在户部侍郎身边,憎恨的目光却像要把苏木烧出洞来。苏木也不怕他,歪着脑袋又笑吟吟地看回去,倒让刘义更加生气。
只是户部侍郎在,沈行在又站在苏木身边与户部侍郎说着话,他也不敢对苏木做什么。
几人到了前厅,户部侍郎吩咐人备茶,请沈行在与苏木坐。
刘义掀了袍子也准备坐,还未挨着椅子,被户部侍郎厉声呵斥,“谁让你坐下了!站着!”
“爹,分明是司徒……”刘义站起身,皱着眉辩解,话未说完又被户部侍郎打断,“你闭嘴,若不是你惹事在先,锦瑶郡主岂会无缘无故出手教训你!”
语罢脸一转,先前还阴沉的脸对着苏木时已是满脸堆笑,“犬子不懂事,还请郡主不要与他计较。”
这一招苏木见过。往常她惹了事引得别人找上门讨说法,熹王便会先发制人抢在对方面前把她先数落一顿。只要自己骂的够狠,别人也就不好意思再指责,面皮薄一点的指不定还会反过来劝两句“还只是个孩子,不要太严厉”。
户部侍郎对于这种事情的应对还是差了些。
换做在熹王府,此时除了熹王,她那三个姨娘也都是该骂的骂,该恨铁不成钢的哭就恨铁不成钢的哭。总之势必要闹的苏木像是千夫所指,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让问责的人先心虚了,如此才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事是我不对。”苏木垂着脑袋认错,低眉顺眼看着十分乖巧,认错的态度诚恳得反而让刘义心里莫名有些打鼓。
“刘义只是嘲笑我努力也拿不了算术甲等罢了,我却按捺不住脾气动了手,是我受不了如此过激的嘲讽,我一个小姑娘还是太脆弱了,刘大人便不要责怪刘义了。”
户部侍郎与沈行在坐在上座。沈行在听了她一番名为认错实为控诉的言辞,侧过眼看着苏木强抿着压下去的唇角。
这一招实是在光明正大地耍无赖。
户部侍郎闻言脸上一僵,连唇边的两撇小胡子也像定住了一般。好在到底是在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的人,很快便板着脸叫来管家,“把少爷关进祠堂,等我稍后家法伺候!”
管家应了声诶立刻要把刘义带走。
“刘大人千万不要!”苏木站起来拦住要往外走的刘义与管家,不忍地看着户部侍郎,“若是过会儿再打,到晚上刘义睡觉时一身新伤一定难受,还是现在就打吧,打的早,痊愈得早。”
一厅人惊愕的目光悉数落在苏木身上。
户部侍郎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下去了,看着苏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苏木“毫不知情”地迎上他的目光,善解人意地劝道,“刘大人动作要快一点,晚一些刘义睡觉时便会更痛一分。”
“爹,你看到了吧,司徒苏木就是一个疯子!”刘义被苏木气坏了,也顾不上到底有谁在场,扑过去要打她,被眼疾手快的管家死死拦住。
“你别打我。”苏木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怯怯的表情。
前厅闹成一团。
沈行在咳了一声。
“请家法来!”原本隐隐要发作的户部侍郎这才记起身边还有一个靖远侯,将目光从苏木身上撕下来,冷声道。
刘义便在众目睽睽下跪着挨家法。
苏木站在远处围观,等户部侍郎往刘义身上雷声大雨点小地挥了几鞭子,忽然一脸敬佩地看着刘义,“刘义你可真勇敢,挨打了也不喊疼。”
户部侍郎下手虽把着分寸,但鞭子挥在身上依旧会疼。刘义惨叫了一声,双手往苏木的方向挣扎,“司徒苏木!”户部侍郎胡子一抖,手上的劲又加重了几分。
哀嚎声让苏木都忍不住捂住耳朵往后退,摇了摇头向刘义投去同情的眼神。
被鞭子抽得衣衫褴褛的刘义被下人抬回房里上药。
“都是我的错,大人倒也不必对自己的儿子下如此重手。”
人都已经被抬回房里,苏木开始一脸真诚地马后炮。
碍着苏木的身份和靖远侯在场,即便面对如此虚假的歉疚,户部侍郎也只能兀自强笑,“是我管教不严,刘义既然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受罚。”
已近傍晚,说是来拜访户部侍郎却一直鲜少说话的沈行在才开口,“时间不早了,既然误会已然解决,司徒苏木也道过歉,本侯也该告辞了。”
户部侍郎假意挽留了几句。苏木猜测沈行在要办的事情也该办完了,自己也出了口气一身舒爽,便也不多留。户部侍郎将二人送出府,半道遇上两眼通红的刘夫人,一见着户部侍郎便哭哭啼啼道:“你为何要打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