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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舒爽了?”沈行在看她被披风抹乱了发丝,压下笑意,拿起靠门放着的伞,“本侯今日命厨房炖了鸡汤,就先失陪了。”
侯府为了合衬沈行在挑剔的口味,天南海北请了不少大厨。苏木裹着披风,身子回暖不少,听闻有热腾腾的鸡汤,倒觉出几分寒意,不待思量就噌的站起来要去蹭吃蹭喝。
“我也要去!”
苏木身量小,方才坐着时披风拖在地上,起身太急,一脚踩上披风,人几乎是往沈行在身上扑了过去。
沈行在吓了一跳,扔了伞,伸手接了个满怀。
姑娘的身子是温软的,腰肢盈盈一握,凛冽的梅花香还掺着姑娘家木兰花香的梳头水,勾勾缠缠在一块,倒是格外别致。
沈行在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姑娘的身子便与他贴的极近。方才接的匆忙,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过他的脖间。
两人都是一愣,苏木先从沈行在怀里挣出来,捂着重重磕在沈行在肩上的下巴,白嫩的脸上绯红一片。
“我方才……不是……”苏木结巴了半天也没结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让自己的脸越发通红,想辩解有说不出话,急得眼中一片水光滟滟。
沈行在别开眼,喉结滚了滚,强行镇定后才噙着笑道:“郡主此番投怀送抱,倒是让本侯很是为难。”
原还有些旖旎尴尬的氛围被他这话打得一点不剩,苏木冲过去捡起伞,飞快地跑下了楼,临走前还怒气冲冲叫着让他在五云处待一晚上。
等人消失在楼梯转角,沈行在抚着脖间,吩咐一直藏在暗处的暗卫,“将郡主送回王府,别让她爬墙。”顿了顿,好笑又无奈,“再取把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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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封烈真双手被绑在身后,以扭曲的姿势跪趴在湿冷生着青苔的地上。
他被蒙着眼,看不到周围的动静,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打了一顿,又被提到了这里。打他的人下手没有章法,竟无意解了他的听穴。
他浑身上下痛得很,脑袋被踢了一脚,还嗡嗡作响,忍了又忍,凝神听不远处的对话。
说话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人说的是西夏话,中间大概还有一个翻译,将话翻译给在场的另一个人听。
“贵国的侯爷帮了我的主人一个大忙,请侯爷放心,侯爷想要的东西我们一定会双手奉上。”
“元大人客气了,若不是大王子的人事先在给野利丹带来的人下药,我们的人也不会如此顺利地杀死两个武生。”
“我的主人已经将死讯传给费听与党项的首领,两大部落已经上书要参五王子一本了,可汗雷霆大怒,再过不久就该对五王子失望了。”
“那我在此就先恭喜大王子目标唾手可得了。”
“这个细封烈真……”
“大人放心,绝不会让他误事。”
……
脚步声渐行渐远,细封烈真吃力地爬起来,背靠着墙,一边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从袖口抖出一枚锋利的刀片。
细封一族是游牧民族,擅打猎,打中猎物后有时要立即处理,是以袖口收着刀片用来剥皮剔肉。细封烈真成为鸿胪寺卿后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
他利落地割断捆在他身上的绳子,将眼睛上的布掀起一条缝,假意昏迷,等到深夜。
这处地牢是私牢,只关了他一个人,觉得他逃不出去,巡逻看守到了后半夜都很松散。等守卫打着哈欠进来查看他的情况时,细封烈真一刀封喉,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
他拿走守卫的钥匙,曲折小心地潜出地牢,带着一身的伤一瘸一拐地往驿舍走。
五云处楼顶漆黑一片,轩窗大开,屋檐檐角挂着灯笼,灯火昏黄,若是看的仔细,能看见轩窗旁有一个人影。
郭宫抱着剑,被冷风吹得腿抖,看着楼下那个四处躲躲藏藏的人影,长长打了个哈欠。
原本怕他逃不出来,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一把刀,没想到还有几分本事。就是动作慢了些,让他连觉也没法睡,还要在这儿吹了半宿的冷风。
郭宫看了一眼街上巡逻的士兵,伸了一个懒腰跳下屋顶。
上饶夜晚闭市后不许人在大街上走动,要想避开巡逻的士兵,只能顺着各街区之间排污水的渠道走。
今日雨大,排水沟的污水水面应该涨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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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封烈真洗过几次澡后依旧觉得自己身上污臭不堪。他为了躲过巡逻的士兵,在排水沟里藏了一晚上,排水沟水面高,他跳下去后污水直逼他鼻尖,臭烘烘的气味冲得他头脑发昏,直犯恶心。想起那冲天的臭味,他黝黑的脸更是如同锅底。
“你可听清楚了?”野利丹将手里的小刀狠狠插进墙上挂着的兽皮里,“会不会是沈行在使诈?这位靖远侯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细封烈真捂着额头,暴躁地把为他上药的胡姬推开,“不可能,靖远侯的私牢就设在他的侯府底下,我离开私牢后发现他的侯府看守重重,我若不是……”他戛然收声,想起自己钻了狗洞还在污水里泡了一夜便咬牙切齿。
“而且靖远侯的人称对方为元大人,大王子身边的侍卫确实姓元,声音也一模一样。”
同为可汗之位的有望之人,大王子与五王子一向不对盘,五王子想做之事,大王子必然百般阻扰。此前野利丹争取到出使北豊的机会,又以此得以与两大部落交好,按理说大王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们却是一路顺利抵达北豊。野利丹深觉不对劲,联系起今日之事,倒是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