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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他难得能有与苏木独处的时机,自然不愿将郭宫带在身边。
对于这个回答,苏木丝毫没有怀疑。朝着还在昏迷的姑娘努努嘴,“这姑娘该怎么办?”她将自己偷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沈行在,“若非恰好被我听见,你现在就是孩子他后爹了。”
她岔开话题的意图太过明显,沈行在淡淡瞥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将联络所用的信号弹放了出去。
不多时,郭宫上了山,顺便将那姑娘的同伙也一并抓了。
回到客栈时,其他人依旧未回来。苏木今日只身去梦影间,没有带青簪同去。青簪大约未料及她回的如此早,自己也出去玩了。
让客栈伙计帮忙提了热水沐浴后,苏木记着沈行在一路浑身湿透着回来,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自打上次忘记敲门不当心看见沈行在未穿衣服的样子,苏木学乖了,进屋前一定先敲门。
开门的是沈行在。
苏木还在斟酌如何开口与他打招呼,眨眼间便被带着进了屋。房门一关,她被人提着手压在门上。
药效难不成还没过?眼见沈行在越靠越近,苏木一咬牙,心一横,紧闭着眼偏过头,“沈行在,你的手受伤了就别乱动。”
沈行在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闹得有些哭笑不得,咬牙切齿地掐她的脸,“还死不了,只是,司徒苏木,你就等着哪日将我气死了最好。”
他掰正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说吧,为何一到禹郡便躲着我?”
“我没有。”苏木下意识否认。
沈行在冷笑,“司徒苏木,你那点演技同将心情写在脸上没什么两样,要你一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
苏木垂下眼不说话。沈行在俯下身子与她贴着额头,无奈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任他再如何桀骜孤高,在她面前,也唯有低头的份。
“沈行在,你想过自己往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吗?”苏木问他。
“从前未想过,往后,是你。”沈行在答她。一句话,将苏木打好的腹稿与借口悉数堵住。
“但你我身份尴尬,若是在一起,你与皇室来往亲密引起疑心,你以往的布置皆会白费……”
“你脑子里成日都在想些什么?”沈行在脸色牙关紧咬,一字一顿,“你担忧的都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所有的不妥当不周全我来处理。我若不能让所爱之人无忧,也不必再谈让山河无恙了。”
苏木有些傻愣愣地看着他。沈行在头疼地叹了口气,“我与你商量一件事。”
“你就受点委屈栽在我手里行吗?”
屋内静默半晌。
苏木忽然撇嘴,“怎么栽你手里还要受委屈啊?”
世人总被示以沈行在所刻意让他们见到的模样,然后谩骂他世俗又虚伪的欲望。沈行在却缄口不言他的所求所行,找寻着给世人的光,为此甘愿永坠黑暗。
苏木心疼他,可却总害怕自己只会让他堕入更深的深渊。但既然沈行在不怕,那她也没什么再可犹豫退缩。她想做他的光,便是一脚下去是万丈深渊,她也想陪他一起走。
沈行在一哂,“那你想如何?”
苏木认真想了想,“有没有能不受委屈的?”
“有,”沈行在认真道,“以侯府为聘,娶你做我的侯夫人。”
这尘世之中,他要的东西不多,从前只要山河清明,如今还有一个司徒苏木。
话音刚落,郭宫忽然敲门,“侯爷,下药的人该如何处置?”
能如此没眼力见还能留在沈行在手下办事的,也就只有郭宫了。苏木忍俊不禁地戳着沈行在的手臂,示意他郭宫找他。沈行在的脸色沉的像要滴墨,掐了一把苏木的脸才冷声道:“关着。”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忽然喜欢掐她脸了。
等听见郭宫的脚步声渐远,苏木道:“我听那伙人的话,应该不是初犯了,借着仙境之名,行无耻之事,你不管管?”
“想管?”目的达成,苏木要是因害羞想转移话题,沈行在倒是可以顺着她,“那便去看看。”
被郭宫抓来的人都被关在客栈的柴房里。靖远侯要用,掌柜也不敢过问,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柴房里关的是什么人。
回客栈时,苏木顺嘴嘱咐了一句其中有个有身孕的姑娘,对她不要太过粗鲁。结果郭宫的所谓不粗鲁就是给姑娘多垫了几张草席。
走到柴房门口沈行在就已经嫌弃得不行,说什么也不肯进去。苏木只好去勾他的手指,上一回她就发现沈行在很吃这一套,果不其然,沈行在反手握住她的手,虽然依旧眉头紧锁,还是被苏木拉着进了柴房。
围观目睹了全过程的郭宫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柴房里一共三个男人与一个姑娘。苏木大致了解了这几人的关系,一个是舅舅,两个表兄,那姑娘寄养在舅舅家。
还不等苏木问他们,那位舅舅便开始哭天抢地,“侯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据他所言,他们只是一户普通农家,原本住在去禹郡不远的洛州,今年接连下了数月大雨,庄稼收成不好,上面却将税往上抬了些。他们交不起粮税,衙役上门来要时看上了寄住在舅舅家中的两姐妹,也就有了后来的事。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才跑到禹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