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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锦衣卫愿意理他。先不说他的主子横刀夺走了他们舒大人的人,就说大家一起练舞时,初时郭宫非但不认真,甚至总是大肆嘲笑他们。锦衣卫睚眦必报也不是说着玩玩的。
郭宫揪着半耷拉在脑袋顶上的盘珠愁眉苦脸。
“剪了算了。”苏木笑嘻嘻地走过去,示意他低头。
“郡主。”众人齐齐围上来。
“我时间不够,你们想说什么赶紧说。”苏木拿起手边剪刀,将盘珠剪断,晶莹剔透的珠子哗啦掉了一地。
“野利丹在客栈安排的人太多,我们怀疑暗中还有其他人手,现下恐怕还不能救您出去。”郭宫咬咬牙,将缠在头发上的线用力拽开,“待野利丹来到这家客栈那日,郡主晚上千万不要睡着,届时我们一定会来救您。”
时间匆忙,来不及说详尽,苏木也不欲多问。既然他们保证会来救她,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她就该全身心地信任。
“对了,沈行在如今在哪儿?”苏木问郭宫。
郭宫有些为难,“侯爷……侯爷现在还在日晷城,不过郡主放心,过几日侯爷便回来接郡主回去。”他匆匆保证,试图让苏木觉得自家侯爷其实还是很关心她。
“无妨,按你们的计划来办就是。”苏木摆摆手,“我主要是也想看看沈行在喝完雄黄酒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郭宫: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第88章 大火(捉虫)
西北这一块地方没什么浓重的年味, 因为西夏的新年并不在这一段时间。
街道上没有卖/对联、鞭炮的摊子,要置办年货的北豊人不会来这儿,因为西北十三城要比这里热闹。
临近年关, 这里依旧与往常的气氛无二。
苏木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阖上正对着街道的窗户。
“我买了一些酒,你要来一点吗?”吉柳儿倚在门边叩了叩门,也没有问苏木的同意,提着两壶酒进来。
她将两壶酒一并摆在桌子上, 一壶上面的红纸上写着“王酿春”, 笔迹歪七扭八。
“……这一壶难道不该叫玉酿春吗?”苏木轻而易举就将壶身上的红纸撕下来。这种酒一看就知道是卖家自己酿的,挂着名酒的牌子,骗那些没喝过玉酿春的西夏人, 谁料到最后上当的是吉柳儿。
“管这些做什么,反正都是酒,还有上下品之分吗?”吉柳儿揭开酒封。
苏木转眼去看另一壶酒,一时沉默良久,“这壶酒也是你买来的?”
“卖酒的老板要回西北过年,店里的酒买一送一, 这是送的。”吉柳儿将那壶送来的酒随手与桌上的杯具放在一堆,又抽出两只杯子, 给自己和苏木各倒了一杯酒。
酒水浑浊,苏木盯着那点浊物在杯中打了几个转,渐渐沉入杯底,没打算碰它。
岭州时, 苏木就醉过一次,虽说沈行在也没提过她酒醉后可否会发酒疯,但她也算见识过自己的酒量。桂花酒一壶下肚尚且能醉, 这玉酿春是烈酒,王酿春虽然差了一点,她估计也是招架不住的。
野利丹今日会到这方镇子,郭宫他们大概就会在今晚行动,她若是一醉醉到明儿早,那就罪过大了。
她不喝,吉柳儿也不逼她,自顾自地开始自己喝,硬生生给自己喝出了一股举杯浇愁愁更愁的意境。
“你们这些人,玉露佳酿喝惯了,是瞧不上这种劣酒。”吉柳儿嘁笑一声。
“你做南斗帮的堂主时,难不成老帮主短你吃喝了?”苏木睨她一眼。她是一国郡主,地位尊贵,南斗帮的堂主在江湖上地位也不低吧。
“南斗帮又如何,做生意还不是要看朝廷脸色。”
苏木立刻反唇相讥,“你南斗帮都膨胀得想要把控北豊全部的水运了,怎么?长得不如何,想得倒挺美。”
“你难不成就好看?”
“你管我好不好看,我有人喜欢你有吗?”
“谁还没人喜欢了!”
两人怒目圆视,又齐齐冷哼一声转过头。
一壶酒慢慢见了底,吉柳儿脸上才浮出酡红,眼里有几分醉色。她勾着酒杯瞧着苏木,“难不成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当真就没有你们值钱?”
“所有人的性命皆是无价。”苏木回她。
“那为何当年靖远侯要让小兵代他死,如今靖远侯的手下又想冒死来救你?”吉柳儿迷迷瞪瞪打了个酒嗝,“情愿用数十条性命换你一条命。”
苏木登时警惕起来,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问吉柳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吉柳儿扔了酒杯。
苏木生平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一句好好的话不说明白,非要半遮半掩。这又不是去锦步帐挑姑娘,还要什么朦朦胧胧欲语还休的美感。
可恨的是,她身边的人都喜欢这么说话,显得自己十分高深莫测的样子。
但苏木不喜欢,尤其是被勾起好奇心之后,实在抓心挠肺。
偏偏吉柳儿说完这句话便施施然离开,惹得苏木急得扯了半天的袖带。
野利丹下午才到,一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显然是匆忙赶到镇子里。
苏木正在楼下,一边帮掌柜的写对联,一边吃掌柜的白送给她的点心。见野利丹走进来还带着一身风沙,眼疾手快地将点心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