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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盯着她,“你难道就从没有怀疑过,为何靖远侯出入则是香车宝马,穿戴皆是锦衣华服?依他的俸禄,可经不起如此挥霍。”
苏木呆呆地眨了一下眼,接着瞪大,“他用的钱是您给的?”
她早就好奇按沈行在那败家的勤快劲儿,当官那点俸禄攒两年甚至都买不下他那辆马车。起先她以为别人送的贿赂全被他昧了,后来发现全在永昭帝自己的私库里,沈行在一分没拿,全部上交了。
如果是有人拿钱给他败,这就说的通了。
“由我和我说你很聪明,一点就通,我原先还不信,现在看来,他的眼光确然不错。”老爷子笑道,“只是有一点,你猜的不算全对。我的确给了他一笔丰厚的本金,后来的钱是他自己赚来的。由我很有生意头脑。”
苏木挠了挠眉尾。
虽说沈行在肯定不会为了赚钱做一些杀人放火的事情,但有了靖远侯的身份与永昭帝的支持,他有了本金,想赚钱还是有大把的方法。
身份便利给自己开了后门,想不赚钱都难。
只是,如此说来,云老爷子与沈行在的关系并不差。
她朝老爷子投去疑惑的目光。
老爷子脸上的笑渐渐浅淡,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若一瞬间苍老不少,“当年朝廷不许商政联姻,由我的母亲却执意要与他父亲在一起。他母亲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只是云家上下几百口人,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让云家被连累,才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但在我心中,她仍旧是我的女儿。血缘骨肉,哪是轻易就能断裂的关系。
七年前的事,我不在西北,知道此事时,他们夫妇俩已经牺牲了。我原先是给由我他母亲备了一份嫁妆的,谁能想到他那几个舅舅,为了能侵占一份嫁妆,连自己姐妹的生死也罔顾……”
在那之后,他任由那几个儿子为了分家争财产斗的你死我活,但云家最重要的产业,他却并未交出去。
苏木默默听着,忽然觉得有些后悔。自己的孩子兄弟阋墙,因此还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老爷子大约也很痛苦。
她刚刚还往人家心上捅刀子。
将牌子往回送,苏木低着头,不敢再看他,“您将东西给沈行在吧,给我不合适。”
“你能为了由我顶撞我,这块牌子交给你,我很放心。”老爷子道。
苏木无奈,“便是您给我,我也会给沈行在的,您不必费这个麻烦……”她停了一下,“……若是我方才未顶撞您,而是处处讨好您,您还会将这块牌子给我吗?”
老爷子摇头,笑而不语。
她明白了。
她为沈行在顶撞老爷子,处处维护沈行在,对沈行在的感情显而易见。这样的态度,就算老爷子把牌子给她,她也会还给沈行在。
但如果她一开始没有顶撞老爷子,反而对老爷子处处讨好,可见她并不喜欢沈行在,至少不是全心全意喜欢沈行在。那这块牌子,老爷子多半不会给她,而是直接交给沈行在。
不管怎么样,牌子最后都是沈行在的。但老爷子把这块牌子给了她,让苏木觉得自己被认同了,指不定会对他有多感激。
这就是生意人吗?
被摆了一道的苏木无力捂着额头,又问:“既然如此,您明知阮大夫或许能治好我的手,又为何不告诉我们?”
“我若将阮大夫送过去,你们还会住在云府吗?”老爷子反问。
“……”
又被摆了一道。
“我失去了一个女儿,总得看看外孙吧。”老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
同生意人打完交道后,苏木揣着价值连城的牌子离开,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脑子。
一只猫忽然扑过来,吓得她往后一跳,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待看清是一只猫后,才松了一口气。
树下,通体雪白的波斯猫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几个圈,舒舒服服地躺下。
苏木心下对那只猫有了几分兴趣,正欲凑近去看时,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沈行在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可有吓着?”
“没有,我……”苏木没明白他为何如此紧张,抬手指了指树下的那只猫,“我就想去看看……”那只猫。
话说到一半,沈行在对着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厉声喝道:“云秀,出来!”
苏木这才发现那丛灌木后露出一截衣角。
云秀磨磨蹭蹭,从灌木后出来,脸上带着被发现的惊慌与煞白。
苏木一头雾水,“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那只猫是她的。”沈行在冷下脸。
他从外面回来,听说苏木被老爷子叫去,放心不下,便来接她。来时却见到苏木被猫吓了一跳。
“她的又怎么了?”苏木越发不解,转脸看着云秀,“我又不怕猫,难不成你想让猫挠死我?”
“你不怕?”沈行在忽然眉头一皱。
苏木摇头,“我自然不怕,猫难道不可爱吗?”
沈行在记起她那时被猫吓得直往他身后躲。正因以为她怕猫,他才特意警告过云秀,不许让猫出现在苏木所住的院子附近。
谁知道……
他心中叹气,摇摇头,“可爱。”
第99章 流星
苏木将袖中的牌子再往里藏了藏, 看向脸色极差的云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