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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婉婉听得心惊肉跳。
齐蔓的长相打扮和路婉婉风格全然不同。如果说路婉婉是灵动的精灵,那齐蔓就是矜傲的女王。
可惜同辈这个层次的人提起齐蔓还能说出一两句好的,说起路婉婉基本上很少提她长相。有的人性格太过恶劣,以至于她的长相并不重要。
而这样傲慢不拘小节的齐蔓,终于还是被触到了底线。要让被触及底线的她彻底原谅这样恶劣的路婉婉,难于上青天。
齐蔓不计较的时候是真的不计较,但一旦计较了……
齐蔓带着点随性开口:“我本来想着,坐牢什么还是太便宜你了。加上精神问题,找个好一点的律师,我等于凭白再生一回气,还没得什么好结果。”
路婉婉的手指略微紧张绕在一起。
到了那个时候,确实是比拼谁的律师更加给力。
齐蔓望着路婉婉:“一报还一报会让我更解气。把你随便送到一个你全然不认识的人床上,只要不是贺嘉祥,你都会彻底崩溃。”
路婉婉抿着唇,微微低头。
齐蔓真要这么做,她也确实没办法阻拦齐蔓。现在保镖都没在身边,路家拉黑了她的联系方式,更是鞭长莫及。别提这还真是她“路婉婉”犯下的错。
“打你,才是就那么轻易放过你了。”齐蔓这么说着。
路婉婉手握成拳,手指甲轻微嵌入肉里。她重新抬起头,眼里没有愤恨,没有仇视,没有阴翳,却是干净如外面逐渐入夜后深邃无云的天空。
她以痛改前非的姿态表示:“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齐蔓盯着路婉婉的眼睛:如果真是精神问题,很难说真的是路婉婉的错。
路婉婉这两天确实容易心态崩,特别爱哭,眼睛轻易就红肿。但她现在反而坚强到出乎人意料:“如果齐蔓你真的能够原谅我的话。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她说着这样的话,唇轻微颤了颤:“毕竟,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路婉婉说完这句话,眼睛红得更厉害。
她强忍着不要当场哭出来,可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不由自主弱了下去。
齐蔓沉默了。
她发现路婉婉虽然决定改正,但精神状态还是处于不正常状态。路婉婉以前的性格并不是这样。她就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那种类型,根本没那么爱哭。
一个天生就当公主一样娇养的人,怎么会心理状态变成这样?是人格分裂的后遗症?
齐蔓扫了眼室内。
室内装修奢华,可空空荡荡,没什么人气。像是酒店民宿,而非一个人的家。原本的路婉婉呢?住在巨大的庄园里,拥有着自己的童话世界,天真无邪,纯良如玉。
“这么破的小别墅,也就你父母送的出来。”齐蔓站起身来,内心再度泛起浓重的焦躁感,“你说的那位辅修心理的教授是谁?”
路婉婉没敢擦眼泪:“他叫Sam,陈付山。是M大教数学的教授,正好也在海边度假。”
齐蔓掏出手机,直接发消息到自己的大学同学群里:谁认识Sam陈付山?M大教数学的一位教授。
校友群里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很快有人回话:Sam教授?如果是M大教数学那个,我知道。是个天才,数学出身,对计算机、人工智能有研究,手里有好几个项目。我导师说他只要坚持下去,国际上大奖都能拿一遍。国内一直有在联系他,希望他能归国。
齐蔓瞥了眼回话的人:他辅修心理?
另外有个人出来:是辅修心理。很厉害的一个人。他还修过哲学和小提琴。不过当时他们学校其他教授怕他真的改行,跪着把他求回去继续讨论数学和计算机了。
齐蔓见人挺有名的,心里稍微松了松。她收了手机,语气不耐:“我和你暂时绝交,我也不会再来见你。你的幼儿园要是能办得起来,找得到老师和学生,重新做个人。我们之间还有回旋余地。”
齐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点什么没逻辑的话。她的原谅和幼儿园建立根本没半毛钱关系。要是被外边人听到,别人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自己说完都忍不住咋舌了一声。
路婉婉却半点没怀疑齐蔓说的话,还眼内含泪,泪汪汪望着齐蔓:“哦,那你还要不要喝牛奶?冰牛奶可好喝了。”
齐蔓翻了白眼:“我喝不了冰牛奶。”
路婉婉想了想冰箱里那些速食:“那要吃午餐肉么?我还买了猪肉玉米的馄饨。”
齐蔓:“……”
这些都什么和什么?
一样过惯了奢侈日子的齐蔓并不想吃这些。她绕过路婉婉往外走:“我就是顺路来骂骂你。两小时后的飞机,直飞X洲。我事情可多了去。”
她满脑子都是路婉婉的红眼睛,脚步微顿,对路婉婉软下了一点态度:“希望你一切顺利。”
齐蔓拿了包,赤脚踩着回到玄关,关上门“哒哒”离开,头也没回。
留在原地的路婉婉望着齐蔓离开的背影,都想不出理由叫住齐蔓。
她们没有闹得更难看,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她好不容易缓和下情绪,就自言自语说着:“我可以的。一切都会顺利的。”
晚风吹干了路婉婉眼内的泪水,让路婉婉彻底平静下来。她呼出气,去摸索寻找自己手机。她和齐蔓还有爸妈那边,短期内就只能处理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