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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彬华的官司初审结果已经出来,二审开庭要到夏天。但律师一方的缓刑把握很大, 这件事尘埃落定,让他们家里人都松了口气。
顾漾舟闲了下来,本来也是没什么事,但被筑清光逼着写了张病假条,以额头上的伤为理由。
于是局里把立了功的他暂时调往安清市的局里坐几周的办公室,平时备勤值班, 朝九晚五的工作倒也比之前的边防缉毒要轻松太多。
和筑清光是异地的关系, 一放假他又往南港市跑。
工作族都已经开始上班,而筑清光最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出门很早, 在书房总是待到很晚。
顾漾舟这两天被母校邀请到犯罪学专业代授课, 公费回港也没让筑清光闲着, 上哪都带着她。
筑清光前一晚定了个很早的闹钟,清晨醒来一睁眼,瞥见落地窗下一片狼藉,是昨天被顾漾舟扯下的衣服。
她有些羞愤地移开眼,不就是这几天忙事情把他给忽视了, 至于把她骨头都快拆吃入腹了嘛!
明明讲课时还是个斯文禁欲的精英警督,果然一回家就暴露原型!
地上炽白的小暖灯还亮着,那是防止筑清光晚上上厕所容易磕到用的。
视线放到还在睡的顾漾舟脸上, 他对光线其实很敏感。此刻手臂盖着眼,安安静静的呼吸声,另一只手还攥着她的手指。
筑清光丢开闹钟,扑到他身上去。坏心眼地压着他,还拱了拱被子, 存心要把人吵醒。
脑袋埋在他泠冽的锁骨那不要命地蹭,嘴里不停喃喃:“顾漾舟别睡啦别睡啦!快醒快醒!”
闹钟响起时顾漾舟就听见了,但才凌晨五点左右,室外雾气未散,温差极大。
他没睁眼,把人揽着,温凉的唇贴着她的耳骨:“起这么早,不累吗?”
刚睡醒,他声音有种砂纸摩擦的磁沉感,撩得筑清光有点晕晕乎乎。
她吧唧亲了顾漾舟几口,丝毫没有把人吵醒的抱歉:“累死了,所以你对我好一点,帮我绑个头发!”
“......”
印象中,上一次筑清光说出这句话好像是在高一?
帮她绑头发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顾漾舟眼睫上抬,眸光清澈透亮,稍微坐起来点。
指腹从她的眉眼上按过,渐渐移到她的两腮,然后———掐住。
筑清光笑容逐渐消失:“........”
她哼唧嘴咬他的手指:“干嘛?”
“要去哪?”
“要起床呀。”她把脑袋凑过去,微卷起的长发顺着肩线滑落下来,“绑个简单的马尾就行了。”
“好。”
顾漾舟手并不巧,平时帮她卸妆也只是勉勉强强练出来的,何况许多年没为她扎过的头发。
给她绑了个低马尾后,筑清光又让他从衣柜里挑一套衣服给她,甚至在化妆时问他喜欢哪一只口红。
他下意识想说那只浅色的,却拿起了另一只玫瑰深红。只是因为想到筑清光可能更喜欢大红唇,毕竟她五官艳丽,更衬出她的美。
然后筑清光每做一件事之前都问顾漾舟的意见,依赖、听话得不行。
两个人洗漱完,筑清光像只无尾熊一样扒在他身上,眼底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娇憨,任谁看都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永远拥有赤子之心的女人。
无论她如何任性骄纵,只要她愿意,依旧能让人无条件地去爱她。
筑清光问:“顾漾筑彬华舟,你现在开不开心?”
他点头,没什么时候比如今快乐,日子像是到了幸福的饱和点。
太过顺理成章的亲密感,他觉得很受用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奇怪。
顾漾舟知道自己对她的控制欲有点强,那些阴暗的想法莫过于禁锢她,让她只看着他一个人。
而筑清光多多少少也能觉察到一点,年少时他以筑彬华的名义看管她,成年后又试图拥有她。
她的声色张扬下是他欲盖弥彰的执念和妄想,那些五脊六兽的日子里,筑清光如同让人仰望的光。
数不尽的克制被她看穿,贪慕的眼光被她躲避。
相思满溢,越贪图越入骨。
等吃完饭,筑清光才准备出门,问他:“今天你也要去港大吗?”
顾漾舟点头:“闻教授60大寿,在学校过。”
提起这位教授,筑清光倒是有印象,以前没少蹭过他的课,“噢”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得去给帅宏过生日,大家都在。”
“不可以喝酒。”
“......”
她心虚地想起上一次信誓旦旦说自己酒量好了很多,结果某天晚上和喝多的顾漾舟接吻超过5分钟,都差点把自己给弄醉了。
她自知理亏:“那我可以唱完K再去帅宏家里玩吗?万子鑫他们也会去。”
顾漾舟皱眉:“最好不要。”
又是这副哥哥的管教人的语气,筑清光倒是没恼,
凑近他咬了一口:“再管得这么严,我就不理你了。”
他薄薄的眼皮低垂着,贴着她的唇瓣厮缠,亲吻。尾音留下几个字:“这个更不行。”
*
筑清光到会所时,才发现帅宏过个生日不止请了几个好友。在附近工作的七八个高中同学都被他找了过来,大概是想热闹点。
她今天心情不错,和别人打招呼时都笑眯眯的。哪怕是连一些人的名字都记不起,也没半点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