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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容正思索着什么,翠竹进来说思柳堂的红染来了。
温庭容颔首,许她把人带进来。
如今新仇旧账一起算好了。
不一会儿红染便拿着一本字帖,施施然走进来,行了个礼笑盈盈道:“爷,这是我们姑娘叫奴婢还来的。”
老夫人已经晓得思柳堂的动静,她当然知道李拂慈安的什么心,便敲打了两句,不许女儿再频频往幽篁居来。
李拂慈倒也听话,她自己是不来的,干脆叫丫鬟来。
若是别的东西,温庭容也不会收,这帖子本就是他的,拿了也无妨。
收了帖子,他便把人打发走了,红染临走前还特特嘱咐他,这帖子李拂慈很认真地临摹过。
温庭容关了书房门,翻开了帖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别的东西。
第45章 私情意外
温庭容把字帖里的那封信笺拿了出来, 信上画着一幅小画,画面上有一片涯岸, 涯下是一望无垠的海水。
这寓意不难理解,温庭容一下子就想到了李治的《相思怨》:人道海水深, 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捏皱了半张纸,温庭容没想到李拂慈心急胆大如此, 也不晓得有没有人在一旁撺掇, 思量了半晌, 他点了蜡烛,把那张信笺烧得干干净净,混在他常烧纸的铜盆里面。
李拂慈送来了信笺, 却没得到回应, 思来想去, 并不觉得温庭容会拒绝她,她乃李府嫡出女, 又深得老夫人疼爱,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小郎君, 也到了娶亲的年纪,难道没这个心思?
李拂慈不信温庭容没这个心思,否则他不会那般替她考虑。焦虑得实在坐不住了, 李拂慈便又派红染去了一趟幽篁居,问问那边有没有信。
红染去了一趟依旧空手而归,她道:“奴婢百般暗示, 爷都不明白似的。”
李拂慈不信,肯定是红染没说清楚。撇下丫鬟,她便自己急不可耐地去了幽篁居。
温庭容早晓猜到这一幕,故作讶异道:“三娘怎么来了?”
李拂慈瞧了碧梧一眼,温庭容把人打发出去,道:“三娘有何事?”
支支吾吾地,李拂慈羞红了脸道:“我丫鬟来问个信儿,庭容哥哥怎的不给个话?”
温庭容一脸疑惑,“你丫鬟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待在书房,怎的不知?”
这下子换李拂慈困惑了,她逼近一步似是不信道:“红染才来不久,还说与你说过话的,难道是假的?”
温庭容一脸淡然,“我骗你做什么,碧梧也一直书房门口伺候着,不信你去问问她。”
转过身朝外瞧去,李拂慈探究地看着碧梧,却见对方点了点头,证明温庭容说的是实话。
掐紧了手帕,李拂慈咬着牙,红染那丫头必然是嫉妒施中翠与自己亲近,才来坏她好事。
李拂慈急于要到一个答案,这会子都走到正主跟前了,再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因是暂且压下怒火,扭捏道:“那字帖里的……庭容哥哥可看到了?”
“字帖里的什么?”
李拂慈不便说明,急急道:“字帖里的东西,你没瞧见?”
“你丫鬟送来的时候我翻看过一遍,没缺页,也没多什么,你可是遗漏了什么东西夹在字帖里?”
李拂慈不明白,怎么会没有!她再问:“当真什么也没有?”
温庭容肯定道:“不信你自己瞧瞧。”他转身从书架上把字帖拿给李拂慈。
李拂慈接过来仔细翻了又翻,心想道,难道是红染马虎大意掉在了哪处。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事,她嘱咐再嘱咐,那丫鬟要不是故意的,谁信!
温庭容见她神色异常,便道:“可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李拂慈恍然回神,字帖掉在了地上,她讷讷道:“不……没,没有,院里还有事,便不叨扰庭容哥哥了,我改日再来。”
“慢走。”温庭容客气疏离地把人送走了。
李拂慈脚下生风,小步子走得很快,看温庭容那态度必是不讨厌她的,若真的了那封信,怎会不动心?必是红染嫉妒得被猪油蒙了心,才坏她好事!
眼看着老夫人巴不得把她嫁出去,若是能和温庭容两情相悦把好事定下来,简直两全其美,李拂慈容不得红染从中作梗。
怒气冲冲地回了思柳堂,红染还一脸期盼地在屋里等着,一见了主子就扑上去低声问:“姑娘,爷怎么说?”
李拂慈二话不说,四个耳光“啪啪”落在红染脸上,把人往屋里揣,关了门吼道:“我还想问你怎么说!”
红染跌倒在地,被李拂慈吓得往后退,捂着迅速红肿的脸道:“姑娘,奴婢怎么了?您吩咐的事我都做了啊。”
李拂慈怒火攻心,又上去照着红染的心口踩了几脚,直到人都爬不起来才松开,啐了一口道:“你个烂心烂肺的,枉我待你亲如自家人,你却对我阳奉阴违!算我错信了你,往后你就去伺候别的人吧!”
说罢,李拂慈喊了人进来,把红染拖出去,又吩咐绿染道:“去千帆堂里禀老夫人,红染这丫鬟以下犯上,叫罗墩赶紧来把人发卖了,我不许她再留在李家。”
绿染晓得主子正在气头上,也不太敢劝,刚应了一声要走,李拂慈又喊住了她,道:“去把人绑进来,把施中翠也给我叫来。”
思柳堂里劲儿大的婆子把红染绑得结结实实的,施中翠面色潮红地进来,像是刚从外面跑回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