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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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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崽子伸出嫩嫩的爪子往李心欢头上一摸,扯得她嗷嗷叫,打断了方才的幻想,轻轻咬了小侄子一口。
    奶妈和丫鬟把孩子抱走,李心欢见谢远黛披散着头发似是困倦了,便也没有多留,去院子里折了几枝梅送到了压枝苑。
    这大半年来,李心巧乖巧了很多,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说是在苦学女工,还请了有举子功名的先生前来授课。李心欢自然与她见得也少了,这会子去见堂姐还是很期望的。
    进了压枝苑,李心欢以为就算李心巧愁眉苦脸,她便不要脸面去逗她也行,没想到堂姐平静如水,整个人都消瘦了,坐在榻上一针一线地绣着小孩子的帽子,贞静得不像她。
    李心欢一肚子的玩笑话都没说出来,坐在李心巧身边静静地喝着茶,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末了只聊了几句针线便出去了。
    出了次间,李心欢没急着走,而是把花林悄悄喊了出来,问了个究竟。
    花林却也不晓得内情,只说约莫从七月起,李心巧就精神恹恹的,开始几日还肯喝丫鬟们聊天说笑,渐渐的也不肯说话了,最近更是连饭菜都吃不下许多。
    李心欢听罢心头一抽,好端端的人儿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了?她常看话本里说郁郁不得志病死的,还有闺阁千金害相思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越是在乎她,便越是忍不住往坏处想,李心欢忧愁上心头,问花林有没有跟吴美卿说这事。
    花林就更愁了,哭丧着脸说:“大夫人晓得了,还过来骂了三小姐一顿,可依旧没什么用,我们姑娘仍旧是那副样子。”
    毫无疑问,李心巧这是病了,李心欢不敢贸然说让人去请大夫的话,便叫花林多看着李心巧,若是有异样,千万要早早禀了大夫人,或是跟幽篁居的人说。
    出了压枝苑,李心欢一路愁眉,其实她是知道根源在哪里,只盼着吴畏表哥快些回来,早早把这事解决了才好。
    除夕前夜,吴李两家都没有等到吴畏和李心质的归来。
    打听之后才晓得,原来是河道冰封,他们走水路不成,绕远路走了陆路,途中李心质还生了一场病,耽搁了七八天,直到大年初八那天才回来。
    同样回南京的还有温庭容。
    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回来了~
    第61章 团圆
    大年初八夜里, 在李家给李心质办了个接风宴。
    李心欢在席间见到二堂哥在北直隶卫所历练的这几年,不仅沉稳了许多, 也黑了不少,强壮的身躯坐在席上不敢让人小觑。
    家宴吃的很顺利, 老夫人留李心质说了一会子话,便把人放走了,李心欢和李心巧两个走的更早, 不过李心欢发现了堂姐情绪有了波动, 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
    左右吴畏已经回来了, 李心巧的事总该有个说法了,李心欢只盼着堂姐能好好的。
    李心质一从老夫人处出来,就被吴美卿的人给“请”到了随遇堂。他一进去就被吴美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这几年卫所不是白待的, 好歹李心质也是有功名在身, 又混了卫所, 早已经在吏部领了官职,说起来也是个京官老爷, 这一顿骂根本气不到他。
    老老实实听完了吴美卿发牢骚,李心质才淡定开口道:“娘您不该骂我, 二表哥不是已经回来了么?约莫明个早上就要来向您负荆请罪,您明日再问他不就一清二楚了。”
    吴美卿要不是看儿子长大了,有个男人样子了, 早把李心质当李拂一那样对待,气急了先拧上两耳朵再说,忍了又忍, 她才心平气和道:“臭小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写回来的信可有假话?”
    竖起三根指头指着天,李心质严肃道:“儿子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
    “呸呸呸!谁叫你发誓了。”吴美卿下榻捏着李心质的指头,叹气道:“你只说没骗我就行了,哎……吴畏这孩子也真是!”
    李心质收了手,把后半句誓言发完了:若有半句虚言,下顿饭就罚他不许吃肉!
    李心巧就坐在旁边也不说话,李心质瞧了着实心疼,也不好贸然开口安慰,露出一口白牙道:“娘,这事也怨不得畏哥儿,你们长辈私底下早早把事情定了,也没知会他一声,他出去几年,一回来就让他小孩儿变成要顾家的丈夫,他一时有所抵触也是正常的。”
    吴美卿不语,这事确实是他和郑眉一起合计的,以前念在两个孩子还小,便没对他们两个提过,如今眼瞅着李心巧年纪大了,吴畏年纪也不小了,才把这事认真盘算起来。
    哪晓得吴畏居然是强烈拒绝的。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郑眉和吴美卿哪个又是狠心的?既挑了知根知底的亲家,为的就是孩子们能过得好,现在闹成这样,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意愿。
    李心质也不偏帮,劝道:“不如等畏哥儿明天来了再说,若是此事不成——我的李心质的妹妹婉婉有仪,知书达理,贞静贤淑,还怕没有人求娶么?”
    还真没有。
    由于吴李两家几乎是把亲事定下了,只不过还未落实下来,吴美卿这两年也是拒绝了不少人,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打李心巧的主意了。
    吴美卿也很自责,她本以为这事十拿九稳,哪晓得吴畏竟然不愿意!
    李心巧瞧了李心质一眼,苦着脸道:“二哥,你就别骗我了。”她什么性格自己最清楚了,最是要强不肯饶人的性子,若非对自己认识得这般清醒,又深知吴畏是个体贴人的性子,她也不会一门心思认死了这门亲事,现在出了变故,囿于其中走不出来,日日消极沮丧,身子都压抑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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