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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若初心中略有一些愧疚,不敢看他满是真诚的眼眸。毕竟她其实目的不纯的,她也不只是看上了孟如川的能力。她便转开了话题问道:“青娘前辈今后还有什么打算?”
“我本是逐月国的子民,恩公救我性命,我愿以命相报。她却只是让我用当年与医圣之约,救一个人。并且待她身死之后,处理她的头颅,将尸身带去逐月国的月神山安葬。既然孟公子是恩公的弟弟,我愿听差遣。可惜我只是略懂医治妇人疾症的小道,或许帮不上什么。”
孟如川未答话,而是拱手请示道:“公子觉得该如何?”
“如川,青娘前辈与令姐之间的缘分,你自去决定该如何。我不干涉。”
孟如川便说道:“青娘前辈,我已经投效公子初,若主公有需要,我定要寻你出手。”
“好,那我先送恩公的尸身归故里。”
“等等,我安排人采办上等棺椁,送她一程。”符若初说完这句便离开了,留下孟如川独自冷静一下。
至亲离去,表面上再坚强的人,内心情绪起伏也非常剧烈,他本来毒伤内伤交加,外伤也只是草草处理,连日奔波未及休养身体虚弱,再受到如此精神大家,必须冷静一下,或者发泄出来,才不会留下郁疾。
在公子初离开密室之后,孟如川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唇角溢出,整个人扶着墙慢慢瘫坐在地,满腔悲痛,痛入心扉。
“孟公子,你……”青娘焦急的喊了一声。
“没事的,别担心,只是内息有一些紊乱,调息片刻就好。”孟如川艰难的移动身体换成了打坐的姿势,平素他任何姿势都能运转内力修炼,不过内伤严重之时,就必须是打坐的姿势,效果才会更明显一些。
“公子,怎样?”闵七一见公子初再次出了药库,立刻关切的走上前询问情况。
符若初叹了一口气,答道:“婉婷死了,将她的头留给了我,这份恩我受了。闵七,尾巴处理干净了吧?安排人置办一副好棺椁,送青娘前辈带着婉婷的尸首安全离开。”
闵七自然知道婉婷的头意味着什么,那是可以为公子换取新帝或者摄政王信任的一份大礼。没想到居然成了?是公子以诚动人,连婉婷都被说服了么?公子竟有此等手段和造化?
闵七一向不善于表达,并未对此做什么评论,只抓紧回答公子的问题:“那些尾巴有几个神秘人缠着,属下略施小计,他们都离开了。不过摄政王突然传讯说会派个使者今晚就要见到你。使者从杭城赶来,约在一个时辰后,山下十里外的凉亭。王爷还真会使唤人,对公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真的要去么?”
“去啊,当让去。为摄政王做事总要走这些过场,在这我也筹码了。估计新帝那边也会差人传召我,正好能先对摄政王的人提前有个交代,免得两边不讨好。若是这次能做的到位,说不定便可以通吃。”符若初说的十分自信。
闵七许久未见到公子如此自信飞扬的神采,来到南昭隐忍了将近一年,她终于是要开始大展身手了么?姜后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平凡普通懦弱无能之辈呢?当初那些小瞧她的,怕是今后都逃不过她的整治了。
闵七领命自去安排,又点了几个影卫和护卫陪同公子初去十里之外迎接摄政王的使者。药庐这边留下陈奉等待孟如川疗毒治病,协调这边的护卫。
符若初给孟如川留了口信,便带着人行到半山腰,取了马直奔山下十里之外。
长夜将至,四野的光暗了下来。
符若初骑在马上,心思却还留在药庐。
刚才离去之前,她是去密室亲自对孟如川说的消息。他虽然擦去了唇畔的血渍,不过她看见他的衣袖上还残留了几点新鲜红色。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内息也似乎混乱不堪。
他伤痛之时,她也不好受。她却要离开,没有时间留下来陪着他,给他更多的安抚。
“公子,我是不是太脆弱,让你担心了?”孟如川的语气之中满是自责之意,垂眸轻抿嘴唇。
“不,你比他们都坚强,只是你更重感情,才会如此悲伤。希望将来,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会再经历如此难过的时刻。”符若初的语调之中带出了几分迷茫,“你知道么,你伤痛难过之时,我心亦如此,感同身受。我不知这是为什么,也许你高兴快乐,我也能高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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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此消彼长
赶到山下十里外凉亭的时候, 天已经完全黑了。
临近约定的时辰,由远及近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影卫提醒道:“是摄政王府的十二黑骑卫。按说这些黑骑卫都应该随时守在摄政王身边的。”
符若初点点头。
摄政王的十二黑骑卫其实是二十四个人,分为两班倒, 摄政王出行必会带上他们。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匹纯黑色的马,这马还是从北燕进贡的战马之中选的最精良的,毛色要求最纯最黑,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马儿身上的鞍配、马掌,黑骑卫的马刀也全都是用北燕的精铁打造。
这些黑骑卫不仅骑术高超, 擅长马上作战, 还有一套配合的马刀阵法。三人、六人、十二人均能结阵,结阵出击克敌制胜,寻常高手轻易是无法突破这种刀阵, 普通的士兵,除非是北燕的披甲重骑兵直接冲撞,否则一旦被围住连跑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