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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江水眠还是套上了比她脚大了一大圈,不停往下滑的浅灰色毛线袜子,蜷着脚端着热茶杯,窝在扶手椅上,自己不动手,光是嘴上瞎指挥的陪着卢嵇修了半天的书。
然而,姜家拿了这笔钱,却并没有什么好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
忘了,迟到几分钟。
真心不敢乱写大学。
燕京大学1916年有雏形,1919年才算是正式创办,跟本文的年代稍微有点点出入。1919年燕京大学还没有分学系,只分了文理科,所以迟林说自己是文科系的。
以及朝雨的研究取自陈寅恪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还有这篇文估计四十万是肯定写不完了,预估个六十万吧。上一本预估一百二十万结果写了两百万唉。
第39章
姜崆拿到了钱之后去投资银行, 彼时海外银行来津落地的颇多, 姜崆不太懂行再加上对方好像在天津也很有关系,结果被假海外银行所蒙骗。那假银行背后又是几个英国人,卷了钱跑进了使馆, 姜崆也拿一等洋人没办法。
再加上剩下的钱在家里平分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姜崆的爹在家里属于说话地位不那么高的,他占着辈分非要对这笔钱的用法指手画脚,姜崆为了官路高升,只能自己偷拿了一部分, 都用在贿赂议员上了。
结果他贿赂一事反被议员揭发, 且被当众嘲讽他拿着这点钱来打发叫花子。
姜爹看他偷拿了钱, 在家里与姜崆闹的不可开交, 为了钱父子二人都恨不得掐死对方。
不过, 姜崆那时候已经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紧接着姜家对外租赁的铺子莫名其妙被人砸毁, 那几家或大或小的铺子的租户联合起来要求姜家退还租金。姜家被迫退还之后一时拿不出钱来修铺子, 就只能那样放着。姜崆也经常去保定协助徐老, 却被爆出保定军中有人偷弹药对外倒卖,本来徐老不会觉得姜崆有这样的胆子, 但一项项证据全指着姜崆。
老七徐士山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邀功似的待人去闯了姜家那些待重装而关门的铺子, 在里头竟然发现成堆的还没有倒卖完的弹药。
徐老才不管什么姜观死没死, 他某个女儿又做了什么,他最恨的就是手底下人背着他偷拿东西手不干净。更何况这些子弹能配套的只有英系枪,华北一代除了他们, 用英系枪最多的就是皖系的兵。这是姜崆偷东西卖给对家呢!
想着姜家这些年吃他喝他不知道多少,更是怒从心中来。徐金昆是个暴怒起来毫无王法的人,姜崆觉得自己被冤枉,跟他狡辩中说话又有些激进,气的徐金昆脑门崩起一截截的血管,拍案而起,拿枪柄直接打碎了姜崆半边颧骨。
姜崆满头是血,脸上骨头碎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回了姜家奄奄半日便死了。
后来姜家宅子又被收走,听说姜家老头带着他几个花钱如饿鬼似的姨太太住到老城区胡同里去了。再后来……江水眠就再没听过姜家了。
她心里有数,怕是卢嵇使的手脚。认识做银行的英国人,在保定的军中能活动,能得到那么多子弹,状似无意的把消息透露给徐士山。能做到这些的人,也只有卢嵇了。
不过其中砸了姜家的铺子又把库存子弹放进去的事儿上,她也算出了点力。天津白道上那是没有卢五爷不认识的人,可到一些稍微底层一点,或者说灰色一些的地带,他就有点找不准人了。江水眠觉得有钱就好使,再加上她平日说话打扮也像赶生活的平头老百姓,就问卢嵇拿了些钱,让已经在天津落脚几个月的许班主许繁牵线,找到了一些在天津码头上的帮工。
他们都有人拉的木架货车,也都是卖力气的,江水眠给的钱多,又听说她跟栾老也很熟,便答应下来。深夜偷偷推着车到铺子旁边,车架上破棉被盖着锤子斧子,砸完了就跑。
等姜家封了铺子之后,江水眠又跑了一趟,带人拉着车把成箱的子弹运进了铺子里。子弹的木箱外头裹了个柑橘的木箱子,江水眠穿着那套被卢嵇嫌弃过无数回的白褂子灰裤子,外头多套了一件长褂,就是跟蒙古袍似的系了个麻布腰带,倚着门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深夜,这条路上有稀稀落落几个路灯,大家的脸都看不清楚,只是忙活,屋里屋外一阵汗热。帮工领头的凑上来道:“兄弟们也累了,能不能拆盒柑橘吃?”
江水眠走到车边,从腰后头掏出一把匕首,撬开木箱的板子,拿出两个柑橘扔给那领头的道:“吃啊,这一箱大家都分着吃。”
这些箱子里头也混着不少真正装柑橘的。
那领头的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气,道:“这位小爷够大方,来来大家都来分一下。哎,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江水眠掰了瓣橘子塞嘴里:“阿眠。你这回是放心了吧。生怕给钱多又轻松的事儿会不讨好,你谨慎也是应该的。这位大哥叫什么名字。”
领头的装傻一笑道:“叫姓庞,叫庞老二就是了。”
江水眠倒觉得来了天津人生地不熟,以后老宋要在天津常住,还是认识一些本地人好。她笑道:“一是我上头主子有钱,给我的钱多;二是你听我口音也能听出来,我是外地的,刚来天津。以前老在码头街上看见你们,就觉得你们也挺神通,这次该多给一点,下次有事想找你们帮忙,也就不会被你们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