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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沛比他弟弟要矮不少这件事儿,可能一直是他痛脚。或许也是他小时候习武太早、太着急,才让自己一直没长开,娃娃脸小个子的。相比之下,李颠往往一脸不高兴,人瘦削又高个,就比他哥显得成熟不少了。
江水眠一想,忽然觉得——她自己不就也是娃娃脸小个子么!可她习武不算早了,最早几年也都跟玩儿似的,宋良阁从不苛责,那她为什么也长不高啊!
李颠瞪了江水眠一眼,一副逢场作戏的让她别说了,心里却暗爽了一把。
他倒是没想到江水眠会替他说话。
李沛咬牙切齿的微笑道:“是么?我倒是很期待跟你见一面。卢太太,真的输赢还未必呢。上次若不是因为你先生手里有把枪,你说该是谁死?”
江水眠也笑了:“我也惦记着很久了。若不是因为你拿了两根铁棍子,我手里拿了两把小短刀,否则还不知道你能不能走呢。”
这边儿的针锋相对,宋良阁却混不在意,他见过李沛,当年的事儿李沛也有参与。不过对于宋良阁来说,反而懒得报复他。若是遇上了,眠眠必定会赢得。他插嘴道:“眠眠,你瞧那两位洋人的兵器,别总关注中国人圈子里头的。”
这话,仿佛是说李沛不足为惧。
李沛早就打眼看见宋良阁了,笑嘻嘻道:“哟,宋先生,也算是有个四年没见了。我还以为您那时候是在仓库里折了腿去游海了,没想到今儿摇身一变,又好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我还以为拖了那么久,您非要截肢不可呢!”
宋良阁懒得理会他小孩儿似的挑拨人,他上去代表江水眠去抽签,好确定兵器搏击组的对手安排。江水眠却听不得这话,她若是浑身有毛,人便跟愤怒的猫似的能炸成一个球,嗓子眼里都烧的疼,踏上一步一把揪住了李沛的衣领,下一秒就要去扣住他脖子!李颠却忽然伸出手来,背对着李沛,拦在俩人之间,对江水眠道:“开赛之前别动手。这好歹也算是竞技场,若是出了矛盾,会被除名赶出去的。”
江水眠怒的真是后牙咬的咯吱作响,李颠却对她比着口型道:“赛场上,你打死了他,都不算犯规。”
江水眠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来,李颠扶住她肩膀,都不回头看李沛一眼,带着她往抽签处走去。六个纸签,三组数字,抽到的纸签为同一数字的即为对手。
宋良阁抽了八号。
李沛慢悠悠踱过去,捡了个纸签,打开是六号。
江水眠略显失望,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别人是六号,李颠却伸出了手,缓缓展开纸签,抬起手来,常年不讨人喜欢的冷脸上微微笑了起来:“哥,我是六号。”
李沛脸上表情很无趣:“哦。知道了。颠儿啊,到时候你随便选兵器吧。”
李颠微笑:“不能随意。师姐曾从手下败将那里缴获了一对儿铁锏送我,让我拿去玩玩,想来用那个正合适。”
李沛脸上神情一僵,瞪向李颠,那种眼神,仿佛他从小无数次用自认威慑甚至威胁的目光瞪过他,他对自己的这眼神尤为有自信,特别是用在李颠身上,仿佛知道他一定会恐惧,一定会听话。
李颠却迅速避开他的眼神,望向江水眠:“师姐,你是哪个?跟那个马来西亚棍术的一组啊。”
江水眠点了点头,待到大家下台要各自做准备的时候,江水眠忽然拽住他胳膊:“你觉得你能赢他么?”
李颠回过头来,抿紧嘴唇:“你觉得我不能赢他么?我是你教出来的。”
江水眠:“不,我的意思是说,不论你能不能赢他,我希望你能把他打成残废。”
李颠愣了一下,江水眠这样对他有要求,他还显得很高兴:“多年前的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也为了宋师父。”
江水眠却摆了摆手:“那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要杀夏恒,他在,就容易给夏恒溜得机会。”
李颠转头望了一下主席台,夏恒今日还没有来。他道:“你确定?我听人说夏恒带了一部分兵过来自保,兵就在北京城外呢,而且徐总统也没有杀他的意思……好歹也是个人物,会不会……”
江水眠冷笑:“他外头的兵都会很快不在,我杀了他又何妨。再说,这会儿,是我非要杀他不可了。以前是我不把报仇当回事儿了,心里淡了些就不太着急了;但现在不一样,阎百川方面藏的有些计划,夏恒是来北京呼应外界的棋子,我不杀他,就挡了很多人的道儿了。”
李颠搞不太明白江水眠说的这些权势上的事情,但他听懂了要求,点头道:“我能做到,就一定做到。不能做到,我也要尽量做到。”
李颠和江水眠的对战分别都是在第二与第三场,最早还是印度的武技高手对上那广东来的武行。江水眠他们只坐在旁边围观。
印度人的软剑,剑柄普通,剑身却有一米三长,抖起来就像是一条灵活的银色带鱼,那广东的师父看得出来武技精湛,对战经验也丰富,却从来没和这样的武器打过,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挣扎许久,略输一筹,虽让人感慨,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印度选手成功晋级,而其他人也都开始不得不思考如何对付这门在亚洲并无太大名气的印度武术。
而武术搏击之后,这中心的大台子空出来,下一场则是空手搏击的第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