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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阁起身,清了清嗓子:“不是咪咪。是眠眠。”
江水眠愣了一下,大笑:“阿爹,我是这德行么!天天光吃不动还长肉?”
宋良阁就笑了笑,没多说。
捡这小猫的时候,可也不知道它如今是这样的德行。
那时候小猫巴掌大,临着雨,满身泥,还有前头一个爪子扎了刺,还在嗷呜嗷呜的在街角爬,他一瞧见,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眠眠小时候了。
他当时伸手想拎后脖子,还让这小奶猫给挠了一爪子。
这个脾气更像了。
谁知道养回来是这个德行。
不过也是,他当时捞走眠眠的时候,也没觉得这冷心冷清的丫头还有真把他当爹的一天啊。
江水眠在那儿拽着橘猫舌头玩,宋良阁突然说了一句:“也挺好的,吃胖点在家窝着,也没见它翻墙找邻居家公猫玩儿。”
江水眠抬头,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无奈:“爹啊……我这都多少年了,您放宽心点儿行不。”
宋良阁还有理了:“放宽心?那哪天我带你出国好几年,让他在国内等着,看他宽心不宽心。”
江水眠就笑,拽住他衣摆,跟撒娇似的:“你别老这么说他,自己过得好不好我心里没数么?孩子前一年都是他带,在外头装的业界大佬似的,在家里依然什么都干。你说这么多年你就不能给他点好脸色看?”
宋良阁:“……我跟他认识几十年了,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说他就是了。”
俩人正聊着,外头两只狗对着卢嵇一阵乱吠,卢嵇在外头求助道:“眠眠!眠眠!”
江水眠是不过脑子的就想护着他,赶紧要冲出去赶走狗,宋良阁在后头慢着半步,看着江水眠赶紧拿扫帚去赶狗,凉凉道:“怕虫子也就算了,还怕狗。要是野地里遇见了狼,你是不是还要眠眠背着你跑。”
卢嵇怪怨愤似的看了他一眼,从屋檐下掰下一端晾晒的肉肠,扔给那两只土狗当买路财,宋良阁啧了一声:“那是给她弄的,不是给狗吃的。”
卢嵇拎着箱子进屋:“宋良阁,你说话现在这个别扭劲儿都快拧成十八里街□□花了!怎么了,要是嫌我把我赶走呗!”
宋良阁:“我敢么?我要是赶你走,她非要跟我拼命不可。别站着了,吃饭!”
江水眠:“爹,我来帮忙。”
宋良阁抬手:“别,就你那做饭的本事,土狗都吃不下去。卢大厨,围裙在屋里呢,过来帮忙。”
卢嵇知道宋良阁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不大情愿的瞪了他一眼,进屋去拿了围裙。声音从屋里传来:“我一回来就让我下厨,你以前不也会做点简单的饭食么?我的妈,宋肃卿!你这个围裙是哪个大婶送你的么?”
他说着,灰色定制西装外头套了个粉底儿白花红绣边的围裙出来。宋良阁扔给他一双红色纯棉大套袖,卢嵇倒是也怕自己宝石袖扣弄坏了,老老实实套上套袖,站到江水眠身前。
江水眠两腮憋着笑,给他把围裙系上了。
卢嵇:“眠眠——别系这么紧!”
江水眠笑着伸手摸了他后腰一把:“怎么着,您没到四十还有啤酒肚了?还怕穿戴个围裙露出来。我就差给你拿双上澡堂里用的皮拖鞋,你这一身就绝了。”
宋良阁在门边一不小心就看见江水眠那手特别不要脸的摸了卢嵇一把。心底真是五味陈杂:这两口子真是……就不知道注意点形象。
而且耍流氓的居然还是自己闺女!
宋良阁岔开话题:“是李颠媳妇儿给缝的。”
江水眠愣了一下:“李颠结婚了啊!这等好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宋良阁:“年纪比他小不少,白白净净的,也爱干净会过日子,手很巧。就是好像特爱哭。你也知道李颠住的离我这儿不远,我几次上门,都看见那媳妇儿坐在门坎上哭,李颠慌手忙脚,都快趴在地上哄她了。”
江水眠笑:“一物降一物。”
卢嵇到现在对这个师弟没什么好感:“哼。该。”
江水眠在后头掐了他屁股一把。是,人家是媳妇儿哭,不比咱家,是你个三十多岁的一吵架就装哭,就闹离家出走!
江水眠:“那叫他来吃饭啊。”
卢嵇刚想说“别”,宋良阁道:“吃什么饭,他们都去上海了。你知道现在上海办了精武会了吧,现在每年的比赛都在上海那儿弄了。”
江水眠一边跟卢子翳玩儿,一边道:“嗯,听说了,说是中华武士会算是解散了,大家都到上海某生路去了。天津北京这边只剩一些老人了。您没去?”
宋良阁进了厨房:“懒得。也练,但是不想打了。你也没怎么练吧。”
卢嵇就怕宋良阁又拎着眠眠去练武,连忙道:“谁说没练,我们住的那地方有天台,她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练,鸡都没她准时!”
江水眠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自打有了孩子之后,确实她犯了懒。
宋良阁看一眼江水眠脸上的表情都知道怎么回事儿,道:“眠眠你去屋里歇着吧,我们爷俩在这儿忙活得了。”
卢嵇一脸吃瘪,江水眠才进了屋,就听见他跟宋良阁在那儿跳脚:“宋肃卿,还爷俩!你真是——矮你一辈儿就算了,别天天挂嘴上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