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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昭地用茶盖拨着里边的茶叶,道:“他骂我伤的是侯爷乃至于侯府的颜面,这个罚是免不了了,便是我求情,侯爷不会咽的下这口气。我能求情的,不过是曹正健伤我两个儿子,看在我儿伤的不重,又心地善良的份上,绕过他一回。”
陆氏心弦还是紧绷着,她道:“如何饶过?”
贺云昭眸子一抬,敛了敛眸,道:“既是我两个儿子肯绕过他,好处自然要得在我儿子头上,以后你的儿子见着我的儿子要么见礼,要么退避三舍;不许你儿子说我儿子是非,不许你儿子与我儿子有所争夺,更不许你儿子背地里害我儿子。做得到么?”
陆氏俩的儿子,以后注定要在曹大曹二面前受气了,这低人一等的身份,早就是注定了的!
心里愤怒翻涌,陆氏攥拳道:“我答应。”
贺云昭笑道:“我最多保健哥儿不残不废,皮肉之苦,他吃的不会比毅哥儿轻。”
陆氏心头一抽,道:“我明白……”
贺云昭也懒得与陆氏多言,只道:“不送了。”
陆氏扶着桌子站起来,提醒道:“莫要忘了,侯爷一回来就请他手下留情。”
贺云昭点头嗯了一声。
陆氏似有不甘,站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不是自诩最公允,为何赏了麾哥儿允哥儿的小厮,却不赏我儿子的小厮的?”
贺云昭笑道:“你问的可笑。我用的我自己的嫁妆赏赐小厮,为的是他们以后能尽心服侍我的儿子,为什么平白无故还要去赏你儿子的小厮?难道你以前给你俩儿子身边人一些好处的时候,也给了我儿子?”
陆氏无言以对,看来贺云昭是要把曹正麾和曹正允以前吃的亏补回来了。
贺云昭继续道:“管理内宅,公正自然重要,然而最为重要的还是我的家人。明面上我自然一丝不苟,对人对事都讲求一个公道,私底下我爱怎么疼我儿子我丈夫,谁管的着么?”
自嘲一笑,陆氏喃喃道:“说的也是,我怎么管的着呢……”
陆氏这些日脑子愈发不好使了,现在居然糊涂到想要求贺云昭待她儿子和曹正麾哥俩一样好,简直是愚不可及。只要是人,哪有不会偏心的。
心口撕裂的疼,陆氏慢慢地走出了栖凤堂。
贺云昭从次间出去,去了另一边的次间问大夫两人伤势如何。
大夫说曹正麾身子骨强健没有什么大碍。曹正允就是脸上有点儿见血的皮肉伤,或是青红的一块儿,再就是身上有点轻伤,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只因为他自出生就娇生惯养,皮肤娇嫩,所以受点伤就显得很严重似的,实则都没什么大碍。
曹正允怕贺云昭担心,拍胸脯说他没事。
贺云昭摸了摸他的头,便送了大夫出去。
送完大夫回来之后,贺云昭支开丫鬟,又私底下教训了哥俩一顿,斥责他们不知道适可而止,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三个院子的人加起来都有十几人了,可以想见那时候已经无礼到了什么地步了。
哥俩认错的态度倒是好,尤其曹正允,还搂着贺云昭脖子道:“娘,堂兄说话太难听,儿子见不得你受委屈,和娘一样,您还不是见不得儿子受委屈。”
贺云昭怕两人因她护短而骄纵纨绔,板着脸道:“我才不真偏袒你们,如此护着你们,是因为你们没犯大错,不然照样重罚!麾哥儿的经书,这个月底就给我抄好,记住了吗?”
那一架打的曹正麾通身舒畅,一点经书算什么,强忍笑意,低头乖乖道:“儿子明白。”
没多久,曹宗渭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听护院大概说了这事,当即加快步伐,进了内院,回到了栖凤堂。
栖凤堂内,妻儿和睦,表妹也坐在屋里,四个人吃着果子有说有笑,曹宗渭眉头舒展开,心想贺云昭定是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了。
曹宗渭回来,俩崽子变得老实多了,曹正麾把手里的果子扔进果盘,曹正允把半块糕点赶紧塞进嘴里,起身给亲爹行礼。
贺云昭和孟婉也起来迎他。
曹宗渭扶着贺云昭道:“夫人,下午是怎么回事?”
贺云昭先安抚道:“你先听我说完……”
听这话,曹宗渭有种不妙的感觉,那两个侄儿,应该只是跟他儿子打了一架,没牵扯到他心爱的夫人吧?
贺云昭命人给曹宗渭倒了杯茶,语气平静地把事情叙述了一遍,那几个龌龊的词,她倒没说,毕竟当着孩子的面,不好频频重复。
曹宗渭却听出不妥,道:“曹正健到底骂了什么?”
贺云昭拿自己跟前的温茶水蘸湿手指,在桌上写了下来。
曹宗渭一拳把炕桌捶裂,桌上的茶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把屋里的人都吓坏了。
孟婉忙把两个孩子带出去,把丫鬟们也招了出去。
贺云昭看着曹宗渭黑沉沉的脸,一时间竟不晓得如何开口劝了,她两手握着他如铁的拳头道:“曹正健我还没处置,我想好了,就罚他跪祠堂,再抽几鞭子就是。”
曹宗渭渐渐冷静下来,道:“便是按家规来罚,这也太轻了。”
贺云昭垂眸道:“大嫂答应我了,以后她的儿子见着我的儿子退避三舍,大房的俩孩子,再不敢明里暗里欺负咱们的儿子,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呢。”
曹宗渭眉头一皱道:“夫人,用不着你替俩孩子受这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