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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舍弃,丢的可不是东西,而是人命!
朱炽定定地看着程怀信,半晌才道:“言之有理。”
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曹宗渭离开刑部之后,便去了都督府,并且使人去给贺云京传话。
六部衙门内外,到处都有太子和九皇子的眼线。今日刑部秘谈之事,并未逃过太子和马元滨的耳朵。
朱岩和马元滨在户部里得到消息后,一起出了衙门,去了一间酒楼里,把程怀仁也叫来了。
马元滨开门见山道:“你的嫡兄又给九皇子递消息了,然后武定侯身边的人便离开了都督府衙门。你可知他同九皇子等人说的是什么消息?”
程怀仁眉宇不展,这些日他梦到更多的都是那名美艳的女子,而关于朝堂的事,他梦见的少了,更遑论姜维一案还是两年后的事,他更不记得画面快若闪电的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元滨见程怀仁闭口不答,恼怒地看了他一眼,灌了一口茶水,又问:“那你可知道程怀信平常到底是与谁通的信?”
太子知道武定侯府和忠信伯府一直交好,而且曹宗渭颇为照拂程怀信,他问道:“不会是武定侯告诉的程怀信吧?”
程怀仁摇摇头,皱眉道:“不会,我一直盯着二人的动静,并未发觉不妥之处。”
马元滨也道:“来递消息的人说,是程怀信先进了刑部衙门,武定侯才进去,他进去之后才派身边的人去了一趟。若是武定侯先得知了消息,他何必多等这些时间,提早行动于他们更有益处。”
这场谈话又陷入僵局,马元滨对野心勃勃却有没有足够价值的程怀仁十分不满,他亲口问道:“你之前到底从何处得来消息?难不成你得罪了对方,所以程怀信比你先得到更多的消息了?”
尽管马元滨位高权重又是长者,但他的语气依旧为程怀仁所不喜,压下愤怒,他道:“不可能,首辅大人勿要多疑,我敢保证绝不可能如此。”
马元滨目若寒霜地看着程怀仁,眼皮子一动不动,沉默了半天,才眨了眨眼道:“那你便先回去吧,继续盯好程怀信,若发现异常,若是你有要紧消息,即刻来报,一时半刻也不要耽搁!”
太子。党人处境十分不好,若还有打击接踵而至,他们未必承受的了。
程怀仁作揖离去之后,马元滨砸碎了手里的茶杯,对太子道:“此人心思不纯,非我族类。恐怕对平乐也没有半分真心。”
太子哀叹道:“他们二人关系很不和睦,自平乐嫁入伯府,两人同床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他与程怀信有深仇大恨,若要让他与九皇子党同流合污,也不可能。”
马元滨似在思索着什么,顿道:“如此便好。听说陆放已经离了京都,我这就派人去看看武定侯的常随这回找了谁去浙江。”
两人先后离开了酒楼,太子坐马车回到了家中。
*
眨眼已是三月下旬,天气转暖,连晴数日无雨。
暖春三月,万物复苏。栖凤堂里杏花开过后,又移植了几颗枇杷树过来,廊下还摆上了几盆兰花。
贺云昭正观赏着一盆花瓣倒垂椭圆的春兰,见土壤有些干了,便浇了点水上去。
一阵微风起,廊下一排盆栽被吹得轻微浮动,花香袭人。
贺云昭闭眼嗅了嗅花的芬芳,夏玲在她身后道:“夫人,闫太医来了。”
睁开眼,贺云昭面带笑容道:“把人请进来。”
贺云昭放下水壶,又去侍弄了另外的几盆兰花。
闫太医进来的时候,见贺云昭正在伺候花草,心情愉悦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
两人在廊下相遇,一者行礼,一者见礼,一道进了次间里边。
贺云昭坐在罗汉床上,丫鬟把小腕枕拿过来,将贺云昭的手腕用薄如蝉翼的帕子盖住,闫太医放下药箱,坐在圈椅上替她把脉。
闫太医贺云昭的脉搏,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当是喜脉无误。
闫太医笑着起身贺道:“恭喜夫人了,是喜脉,已经有孕快一月多了。”
贺云昭面上浮笑,问道:“不是要两月才能有准信,闫太医何以现在就确诊了?”
闫太医朗朗笑道:“已经快到两月了,夫人放心,我不会诊错的。”
凝眉掐着指头算了算,贺云昭发现怀孕的时候,应该是她嫁进来三五天的时候……那个时候曹宗渭欲望强盛,日日都要折腾她好几回,怀孕也是正常的。
只是后来他们夫妻又恩爱过好些回,曹宗渭有时候还有些粗鲁,贺云昭突然担忧道:“太医,我的胎儿稳不稳?”
闫太医让丫鬟备笔墨,准备写安胎的药方子,他道:“无大碍,但还是小心为上,我开一副方子夫人吃上一个月再说。”
有闫太医这么说,贺云昭才算放心了。
闫太医写好了方子还嘱咐道:“夫人切莫过度忧思,就像今日这样,赏赏花,再逗逗鸟,心情愉悦很要紧。”
贺云昭点头应道:“谢太医,我明白了。”
送走闫太医之后,贺云昭便让夏秋出去抓药。
离侯府最近的药铺恰好是陆家的,夏秋在药铺附近的酒楼里看见了陆放。她抓完药便直接回了栖凤堂,让小厨房的人按着方子煎药。
从厨房出来之后,夏秋把药方子誊写了一份,自己留了一份,原本的那一份交给了贺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