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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候头疼得不轻,爹爹也说去寻过几回,都没有见到她说的人。
她也慢慢得,相信那是一场梦。
梦里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将她从泥坑里时托起,背着她走了许久的路,同她说了许久的话,还曾……偷偷亲她时,被她逮个正着,最后带着面具,耳朵都红了,强横道,亲就亲了……
她恼意抓起一旁的匕首。
他身后将匕首按回,将她按回溪边,轻声道,“放心吧,我不告诉旁人。”
她似是信了。
下一秒,空旷的山野里,幽幽的溪边,他忽然扯了嗓子喊道:“我刚才偷偷亲了苏锦,我不告诉旁人……”
苏锦恼了,拔了匕首就追着他撵。
只是他跑得比耗子还快,一面跑一面喊,“小阿锦被我亲过了,日后嫁不出去了!”
她恨不得当即弄死他。
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我。
崴到脚的是她,逍遥法外的是他。
最后逍遥法外的他背着一脸恼意的她,幸灾乐祸道,“你若日后嫁不出去,哥哥娶你啊。”
便是早前那一幕。
……
她垂眸,淡了淡眼中氤氲。
若是在山中被凶兽追得尸骨无存,她宁肯相信,他从来就是她脑海中虚幻出来的一个人……
——“小阿锦,若是哥哥背你平安出去,你最想做什么?”
——她恼火道,“修好我的簪子……就是刚才被你踩成两段的那个……不对,三段!”
——他背着她,打哈哈道,“不是以身相许吗?”
——“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
——“话本子?好看吗?里面有说以身相许吗?”
——她恼火:“对!说的全是以身相许。”
——“那我赔你根簪子,你以身相许吧,这样我们谁都不赔。”
——“想得美!……诶!前面有坑!”
——“嗯?”
轰~
苏锦低了低眉头,眼角先前的氤氲掩去,似是嘴角残留了些许淡淡的笑意。
只是,都说梦里的人是看不清脸的……
许是真的。
当他们临近山林尽头,她要伸手接开他脸上面具的时候,忽然窜出来一只凶兽,他快得掩耳盗铃的速度抓着她死命得跑,额头全是汗水,大气都不敢出。
但他们怎么跑得过一只凶兽!
他抓着她,跑不动,临到缓坡的时候,他忽得停住。
“小阿锦!”他忽然唤她。
她正吓得六神无主。
他忽然狠狠亲上她双唇,“走!”
她未及反应,他推她滚下了滚坡。
她记得跌跌撞撞中,她是看见凶兽朝他扑过去,他逃脱,脸上的面具也随之滑落。
她终是再没看清他脸的时候,滚下了缓坡……
……
苏锦叹了叹,藏在心底许久的事,好似浮光掠影一般,填满了整个思绪中。
——“小阿锦……今晚的月色很亮哪……”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明月照人来……”
——“……你还是别说话了”
——“小阿锦……”
——“又怎么了……”
——“你旁边有虫子……”
她整个人僵住,又以为他玩笑,遂慢慢转眸,只见果真有条毛茸茸的虫子从她一侧爬过,她吓得脸色都变了,直至毛茸茸的虫子全程从她一侧爬走,她才“嗖”得一声起身,再也不要躺下。
——有人噗嗤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好怕的?”
——她又怕又恼,“姑娘家都怕这个……”
——他毫无征兆捏了一只放在她面前,她吓得脸色彻底白了,他亦毫无征兆亲上她嘴角,“明月照人来……”
只是这个人,应当永远不会再来了……
苏锦翻开书册,继续看下去,但再往后的文字,她似是再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那个少年郎,就似永远留在年少时候的一场梦境里。
她不再去想,也很少想起。
却在离开柳家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同那个牵她离开柳府的人,隐约重叠在一起……
——“再如此,我会当真……”
——“我一直当真。”
……
翌日清晨,白巧见她靠在外阁间的小榻上睡着的。
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手中,还握着白日里翻的那本《我与郡主不得不说的故事》。
白巧诧异。
但她唇边还有均匀的呼声响起,许是在梦见什么些美好的事情,白巧不忍打扰,遂回内屋拿了薄薄的披风,轻轻披在她身上。
就要到平城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慢一些也无妨。
阖上外阁间的门,白巧退了出去。
第023章 四季更替(一更)
马蹄非溅,扬起道道尘烟。
马车内,柏炎闭目养神。
军情紧急,朝中一连下了三道调令,他要准时赶到西南边关,这一路都不能停。
急行军,白昼交替赶路。
马车的速度一快,便颠簸不平,远远望去,也犹如在官道上飞驰。
母亲会特意让长翼来寻他,便是怕他会耽搁,所以才让长翼来激他。
母亲知晓他是去了远洲看苏锦。
当初四哥说她嫁得好,柳家是远洲有名的书香门第,柳致远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四哥同他饮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