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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住她双唇,不让她再出声。
……
晚间时,沐浴更衣。
两人一道在丰和殿外殿用晚膳。
四平布膳。
苏锦已换了一件平常衣裳,刚好遮住方才露出来的若隐若现的痕迹。
早前一幕,两人似是都不大好意思看向对方。
只是各自低着眉,各自笑着。
仿佛已经许久,两人未坐在一起一道用饭。
苏锦觉得眼下的平静安宁,似是有些像梦里。
他与她夹菜。
她听话照单全收。
她盛的汤,他亦一口不剩喝掉。
整个晚膳期间并无太多话,却都默契而愉悦着。
他看她的眼神足以。
稍许,丰和殿外四平入内,朝柏炎请示,“陛下,人带来了,在御书房内候着了。”
柏炎其实已经用完,听完四平的话,顺手放下碗筷。
四平提醒过一遍便是,陛下心中有数,他也不再多话,退至一侧。
“朝中有些事,我去去就回。”他起身,吻上她额头,轻声道,“你今日累了,多歇一歇。”
苏锦脸色涨红,口中的汤险些一口未咽下,呛到。
连咳了两声。
又怕被他听到,看到。
柏炎偷偷笑了笑,装作不察,出了殿外,同旁的内侍官一道往御书房去。
苏锦心中唏嘘。
她其实亦用得差不多,遂也放下碗筷。
四平上前,“娘娘还用吗?”
苏锦笑着摇了摇头。
四平遂上前,让人将用过的晚上撤走。
四平又道,“娘娘,晚些时候,宫中会有位老嬷嬷来。”
苏锦看他。
四平笑道,“娘娘是万金之躯,身边自然需要人伺候,陛下特意寻了宫中一位老嬷嬷来娘娘身边照顾,宫中诸事,也可替娘娘分忧。”
四平言罢,丰和殿外有脚步声传来,正好有旁的内侍官入内,“娘娘,古嬷嬷来了。”
古嬷嬷?苏锦恍然想起。
早前柏炎与她大婚,母亲从宫中请来的教习嬷嬷,便是古嬷嬷。
柏炎请来她身边的,应当就是这位古嬷嬷。
四平也好,古嬷嬷也好,甚至旁的伺候的婢女,要么是她在府中见过,亦或是熟悉之人,他是怕她在这宫墙中不习惯,才处处上心。
古嬷嬷入内,苏锦起身相迎。
古嬷嬷行礼,“老奴见过娘娘。”
苏锦上前扶她,“嬷嬷不必多礼。”
古嬷嬷早前便喜欢她,只是没想到今日还有缘分在宫中侍奉她,古嬷嬷笑道,“老奴的福气,还能服侍娘娘,自当竭心尽力。”
许久未见,这宫中的礼仪规矩又多,马上就是登基大典,古嬷嬷在,苏锦早前心中的紧张似是都去了七八分。
同古嬷嬷一处说话,时间倒是很快便过去了。
……
御书房内,内侍官推门,柏炎入内。
殿中的傅瑶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是你……”
柏炎瞥目看了看她,如今去掉了中宫的行头,只有一身素衣,全然没有了早前中宫的气势,却依然在他面前做出盛气凌人之姿。
柏炎入内,看守的内侍官和侍卫才拱手离开。
只是已入夜,柏炎亦让留开了殿门。
他与她并无猫腻,如此反倒自在。
柏炎在月牙桌前掀衣落座,口中平淡道,“听说,你在四处遣人打点,想见苏锦?”
他瞥目看她。
傅瑶心中怔了怔,他知晓了她的目的,还让人带她来御书房。
傅瑶心中猜到,她许是见不上苏锦了。
柏炎亦淡声道,“你见她,同见我都是一样的,此事她做不了主,你也无需央求她,或是死马当活马医,即便求不到她,也给她心中添堵……”
他言罢,凌目看她。
似是心思被柏炎戳穿,傅瑶喉间紧张咽了咽。
可毕竟是早前的中宫,这些慌乱不会轻易浮于面上,很快,镇定下来。
“说吧,朕听着。”柏炎似是慢慢失了耐性。
既知见不到苏锦,傅瑶放手一搏,“成王败寇,如今已成定局,陛下已被你扣押,我亦会陪葬。我儿子已死在你们手中,只是女儿尚且年幼,根本不知朝中之事,她没有错,没了母家支持,她日后也不会威胁到你柏家的江山,留她一条性命,就当为你和苏锦行善积德。”
柏炎缓缓放下茶盏,“我为何要帮你,行善积德?”
傅瑶眸间氤氲。
柏炎沉声道,“容鉴当日召苏锦入宫,用的是你的名义,你不会不知晓……”
傅瑶怔住。
柏炎沉声里带了怒意,“你们将她胁迫入宫,险些要了她和孩子的命,那时怎么没想过,苏锦还有身孕在,她腹中亦有我的孩子?”
傅瑶全然语塞。
柏炎垂眸,“你的女儿没有错,旁人的儿女可有错?”
傅瑶鼻尖微红。
柏炎低声道,“她没有错,她只是选错了父母。”
傅瑶只得咬唇,“柏炎,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柏炎轻嗤,“我遭报应?傅瑶,范允夫人遭人轮番凌。辱,你同容鉴不怕遭报应,范允一门一百余口,晋王一门两百余口,秦王一门三百余口,连一丝血脉都没留,许昭死得不冤吗?我母亲死得不冤吗?他们有什么错?你同容鉴都不怕遭报应,我柏炎应当遭什么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