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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大囚室的唯一入口和出口在南侧的一楼,而两边是各三层的囚室,而楼梯却在里入口最远的北侧靠墙。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林越所在东侧,她偏头看过去,站在二楼走廊上的几乎全都是黑人。而对面的三层,走出囚室的尽是白人和少量的黑人。
果然,每一个监狱里都少不了的黑白之争,在这里看来更决裂啊。她不过这样看似无意的扫视着,对面好几个白人就在冲着这边吐口水,比中指。
而欢迎大多是送给林越的,想来也是乔纳森惹了不少白人吧。往那边一扫,她很明显的看出那位白人中的老大——
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懒散的倚在墙上,隔着一条宽阔的走廊,林越看不清他瞳孔的颜色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舔着嘴唇朝这边看来,那人个子并不高,而且也上了点年纪。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看起来也就差不多是上高中年纪的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弓着背像只虾子一样躲在他后面……
伴随着靴子踏上铁制阶梯的声音,以一个黄头发白人狱警为首的几个流氓一样的男人从一楼走了上来。
这帮家伙,竟然还抽着烟……
林越无聊的用舌头舔着尖尖的虎牙,看着那些人一边走着,一边拿着手里的簿子点着名,甚至还有几个狱警直接不跟着他,和那些站出来的犯人们递烟说笑,就好像同是道上混的哥们一样。
她心里也对这种情况有点惊讶,本以为在这种混乱危险的监狱里,囚犯们大概会和狱警们势不两立,或是会有虐囚事件的发生,狱警主导着这里的一切。但看到的情况竟然如此和睦,简直就是个笑话。
林越看得都觉得有点可笑的时候,竟然看到星野顶着我见犹怜的表情缩在他背后,怯懦的不肯露出头来。林越看到这幅摸样呆了一下,这家伙是刚才在屋里的那人么?她还没张口,那家伙不安的左顾右盼了一番,就像抓住主人毛衣的猫一般拽住了林越的衣袖。
……搞什么啊。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变态吧你。这是第二反应。
☆、【狱警】
林越皱起了眉头,她不了解状况,并没有妄自推开星野。直觉告诉她,星野似乎应该是一直都在人前表现出这幅样子,让别人觉得一直都是乔纳森罩着林越,而不必让他出手。
这个男人颇有能力却这样伪装自己,目的是为了什么?
她眯起眼睛看向星野川的发顶,心里默默留意着他的动态。
“老大,诺顿估计又要来威胁我们了。”一个穿着白色背心,脖子上挂满金属项链的矮胖黑人凑过来说道。林越正在惊异于这声‘老大‘的称呼时,背后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乔纳森——”,她回过头去,就看到领头的白人狱警皱着眉头,敲了敲栏杆。
“额?怎么了么?”林越两手插进工装裤的裤兜,有些忐忑的问道。
“你最近最好安分一点啊。”白皮肤四十五岁上下的狱警眯起了细长的眼睛。
“瞧你说的——”
“乔纳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黑党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上次在操场上发生的事是白人那边先挑起来的。但你最好别掺和,那些刀子什么的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比他稍矮一点的白人狱警站在她面前,眼袋和鱼尾纹告诉了所有人这个家伙已经不年轻了,但眼里不善的凶狐狸眼神却也让林越了解到了这家伙的难缠。
真是烦人,她斜着眼看那个狱警离他极近的鼻子上不太明显的雀斑心想,果然监狱是自己不该来的地方啊。
她磨着牙尖笑了起来,想到自己作为黑党老大的身份,可不能退缩啊。白人的狱警丝毫不畏惧,他也坏笑着咧了咧嘴,手插到林越的裤兜里,掏出一包蛮便宜的香烟来,抽出了一根,叼在嘴里,利落的给自己点上烟,然后挑衅一般的把呼出的烟吐到了林越的脸上——
她先是愣了一下,一把拽住了旁边脸上青筋直蹦想要冲上去的矮胖黑人。那个黑人家伙脖子上子金属项链直晃,他不甘心的看了林越一眼,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一拳打在了墙皮剥落露出石砖的墙上。
一听所谓的黑党,她也差不多明白了所谓冲突是什么缘由了。
黑党白党正是对于监狱里常有的黑人白人对立帮派的代称。
林越呼了口气,才说道:“你随便,可是这些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毕竟黑人白人从来不在一条道上,这些事情我们都解决不了哦。”她抬了抬下巴。
白人狱警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瞥了一眼那个还在砸墙发泄的家伙:“好吧……无所谓,你们整死谁我都管不上,但还是稍微收敛点,要不然我可不好往上报啊。啊,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安德鲁!你刚才那不服的表情算什么!”
“乓——”诺顿突然拔出插在腰间的警棍,一下闷在身边矮胖男人的后脑上,砸昏了略胖的黑人,一脚踹开了他软哒哒的身子。
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子,咳嗽了几声,不爽的龇着牙狠狠地补上了几脚。这才又撸了一把头发,恢复成之前的表情。
“把他拖回去吧。”诺顿瞥了一眼安德鲁的室友,又转脸看向林越,颇有点杀鸡给猴看的意思:“乔纳森,如果做过了的话,我可不介意让你提前坐上舒适柔软的电椅哦。不过就算不上电椅——”他转身面向所有站在外面散漫聊天的犯人们,用更大的声音说道:“闹得太大,现在我们之间这种和平样子可就不会再出现了啊。你们记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