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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他们是我父皇特意指给我的伶官,如今故意为难他们是准备同我作对?你不怕得罪我吗?”
“我也不是第一次得罪殿下了,所谓债多不压身。我不管他们是伶官也好,是殿下的入幕之宾也罢,今日我若迫于殿下淫威而就范,便是辜负了陛下的重托。”
瑶姬便怒极反笑。
一旁的水井里飞出两条水龙,直冲蚩尤而去。蚩尤前些日子内耗过大,身体还未真正恢复过来。瑶姬夹着怒气的水龙他躲的甚是狼狈,最后被瑶姬用最简单的水缚之术制住,并颇为耻辱地倒吊在讲武堂门口那颗大树上。
瑶姬发了脾气,无人敢违逆她偷偷放跑蚩尤。唯一不怕她的女娃,早早便跟着赤松子出了宫门。
炎帝回来,便看到高高被吊起的蚩尤。他亲自放下蚩尤后,问他怎么回事,蚩尤咬着唇不答。同女孩子打架输了告状不是他的风格,他只暗暗咬牙下回一定报复回来。
炎帝问一旁的宫人,宫人呐呐不敢言,最后在炎帝的再三追问下,才知道这是自己宝贝女儿的手笔。
其实看到那标志性的水缚术时他也猜到了是瑶姬,但是被旁人证明了这个猜测,作为当爹的他一时的心情微妙极了。
原来我女儿也挺会打架的。
只是女孩子爱打架总归不是好事。
于是作为一个有仁德公正之名的君主,炎帝觉得这次是瑶姬做错了,于是他命人传了瑶姬过来,让她向蚩尤道歉。
瑶姬却坚持自己做的是对的,她对炎帝道:“是他先对我无礼的!”
含沙射影说那两名鲛人是她的入幕之宾,在瑶姬眼里这已是大大的羞辱。她把他吊起来示众,不过小惩大诫。
瑶姬有时不拘小节,但这回认了死理,宁愿被关禁闭都不愿向蚩尤道歉,此事便也如此不了了之。
“我儿如此宁折不屈,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炎帝长叹。
而后他折下讲武堂前那棵树上的枝桠,制成木剑,送给了蚩尤。南方天帝郑重地对那个少年道:“如果你今日觉得受了羞辱,那他日你就要以这柄木剑打败瑶姬。男子汉大丈夫,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炎帝这话蚩尤深以为然,便也把那柄木剑珍而重之地收下了。
正是这柄随身木剑时时提醒他,他要打败瑶姬一雪前耻。后来他真的拿这柄木剑打败瑶姬的时候,心中却并未有多大欢喜。
大约是对手认输认的太爽快,让他没有什么成就感。
瑶姬被打败了仍笑嘻嘻,只嚷嚷道:“输啦输啦,我认输。”
认输认的爽快,是因她全无负累,当初那件事,早已被她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他打败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瑶姬败于蚩尤之手,炎帝便佯装恼怒,道:“瑶姬,你是不是近日偷懒了,疏于练习,才会败的那么彻底。”
瑶姬便耍赖:“输了就输了,父皇难道还要我亲自上战场去打仗吗?”
她这话一说,刑天和祝融便都单膝点地,表示若让公主亲自上战场,是他们作为武将的耻辱。
瑶姬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那时的瑶姬,在她心里她会永远住在南庭内宫,不必同他人打斗搏杀。宫廷内比划,谁打败了她,她又打败了谁,都没有什么意义。
她只管每天给自己找乐子,在这个她熟悉到厌倦的地方,变着法子折腾出新鲜玩意儿。
花灯节到了,整个南庭内宫都打扮一新。人人都在花灯下祈福,炎帝开了宫门,与民同乐。
瑶姬便作寻常少女打扮,走在人群中赏灯。平日里她出不了宫门,今日为了热闹,他父皇便开了宫门邀百姓来内宫游玩。
头一次见到那么多人,她应该高兴,但是她又不喜欢那种人挤人的热闹。
宫人制的灯谜都很粗浅,瑶姬猜了几个就觉得没什么成就感。她走在人群中,竟觉得兴致缺缺。
“殿下,怎么走的那么快!”刑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瑶姬转头就看到了他手里拎着个兔子灯。
已渐渐显出大人体魄的少年同那个兔子灯格格不入,瑶姬看到他滑稽地站在那里,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猜灯谜赢来的,咦?殿下手上没有花灯吗?那这个就送给殿下吧。”少年把手上的兔子灯递过去。
“太丑,我不要。”瑶姬很果断地拒绝了他。
刑天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准备收回送出去的灯。
瑶姬见此,却又忽然接了过去。
她拨动了一下兔子灯,道:“本公主见你一片诚心,勉为其难收下了。”
她提着灯走了几步,刑天落下一步之遥跟在她的后面。
然而不过走了三两步,瑶姬手上的灯笼便自顾自的燃了起来。
花灯节遇上了无缘无故燃烧的灯,实在不祥。周遭围拢过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瑶姬一抬头,便看到了对面讨债鬼盯着燃烧着的花灯,一脸沉思。
“这个灯太丑,所以天都不容它于世。”刑天苦笑,情绪有些低落。
“从来好物不坚牢,应该是太好了,所以才会不容于世。”瑶姬把燃烧的花灯放到水里,看花灯渐渐灭了。
刑天看着瑶姬放花灯,不由问道:“殿下可许了什么心愿?”
那时蚩尤已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他听到少女娇软的嗓音响了起来:“我只希望永远守护父皇守护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