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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停下来,如果继续说下去,就会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他不愿意这样。
黎多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说:“我没有想这些。”
再说那种情况下,她一个人也很难突破那些阻止其它人进入的成人防线。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个人也走不了。
接下去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孟朝阳认真地说:“不论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又加了一句:“不论是多久以后。永
远也不会改变。”
黎多宝很不自在。
“是不是觉得突兀?”孟朝阳说:“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一点。不是要你回应什么。”
“喔。”黎多宝应了一声,低头弄地上的枯树叶。
两个人短暂地沉默,过了一会儿黎多宝搬起食物箱:“走吧。”在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喔’是什么意思?干嘛啊?应该说点更自然的话才对。
“恩”孟朝阳抗起水跟在她后面。
她犹犹豫豫地在前面走着,想找个机会再补救一下,让自己说的话更像成熟的大人那样得体。
但两个人回到临时营地,她也没想出来。只好算了。
汤唐和钱苏帐篷已经扎好了。
黎多宝丢下东西,和她们一起检查了四周的布警设备。收整完之后,晚上四个人围着篝火吃晚饭,钱苏看看黑漆漆的四周,有些怕怕的:“会不会有鬼啊。”
“有你个头。”汤唐拿水果软糖砸她:“你不要乌鸦嘴。”
“我就是感觉,有东西在看我们。”钱苏神神叨叨地向后看。
黎多宝回头,她身后是一片住宅区,高高的楼宇在夜色中像蛰伏的怪兽。原本热闹的街道,突然除了她们两个人一个活物都没有,格外让人感觉到不安。连风吹动树影,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移动。
但环境检测器中并没有生物信息,说明只是错觉而已。
“地球真的很奇怪。我觉得。”汤唐嘀咕说。
“哪里怪?”孟朝阳似乎有些不高兴。
汤唐审视他:“你不觉得你就很怪吗?”
孟朝阳平常并不是一个有攻击性的人,他性格非常沉稳,和人讲话措辞都让人觉得信服、语气也令人如沐春风。
但提起酆都甚至说到地球有什么问题,他就格外敏感、烦躁。
孟朝阳皱眉,但汤唐的话无法反驳。
他自己也不能解释这种烦躁是为什么。
“如果我们这几天加班夜赶工,应该可以空出一个天的时间。”钱苏说着看向其它人。
汤唐兴起,说:“对。最后一天的尸体我们先不要交,等到从酆都探险回来,再呼叫收尸的大车。这样谁也不知道我们离开过任务区。”
“是吗?”几个人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东郭的声音。
钱苏连忙闭上嘴。
“哈哈哈,就是随便说说嘛。教官还没睡啊。”汤唐立刻辩解,然后大声打哈欠说:“睡了睡了好困啊。”拉着钱苏和黎多宝,对孟朝阳猛打眼色,扭头钻到帐篷里去。
运输机上的酒吧里,闹哄哄的。
这里原来是个设备间,后来长期被不当班的军士们当做偷偷抽烟喝酒的秘密基地,今天这个人拿来一张桌子,明天那个人搬来一张椅子,没几个月,就五脏俱全了。出入口一箱子连快速解酒的针剂,堆得和小山一样,随时备用
。
这架运输机五月从前线退役后,才成为学校的资产。而这里被管理员悄摸摸保留了下来。
这些退役的东西也好,人也好,校方一向并不十分严格管束。甚至包括对于这些在学校呆几年就要上前线的学生,也是如此。
‘过于教条只会让学生无法适应前线的作风,我们需要的不是唯唯诺诺的学生,而是真正可以指哪打哪的人形武器。高强度的学习与训练必需要给他们适当的出口。我同意高压的训练,但不同意过于严苛的生活作风要求’这是新任校委会成员提出的看法。他是去年刚从前线退役回来的指挥官。
此时,东郭同桌的两位女教官一个男教官,正夹着烟吞云吐雾地打牌。
但时不时会有人突然停下来一只手按着耳机,大声斥骂:“还不滚回去睡觉?!猎兔子?你看我像不像兔子?”
然后拿开手,对着同桌的同事骂骂咧咧:“这些小崽子。脑子里不知道长的什么东西。”说着丢出一张纸牌:“一个3”。
东郭把监控权限交出去,就轮班结束了,全身轻松,腿翘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酒杯狂饮,对同桌的女教官醉醺醺抱怨:“现在的小孩 。啧,如果静悄悄,肯定在作妖。你眼睛才移开一秒钟,他们就要搞事情。”
说起几个人在天璇星干的事:“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还跑去传道,传!道!啊!我的妈,我听他一说,我都傻眼了,这是什么神仙学员,你能信吗?啊?还好送走了。我们多宝啊,也不省心,眼看实地训练要结束了,倒数第二个任务的时候,叫她们去收尸的嘛,她把伪装系的异星人给我抬回来了!!我问她,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她琢磨了一下说,这个死人长得挺丑。哈哈哈哈哈……”
东郭哭着笑了:“我心好累的,好想默默远航,静静离开这个世界。”话音一转开始捶胸:“也是妈妈我不对,我们多宝没有见过伪装系。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