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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大概,只有小指尖那么大,但对于能量的需求似乎很高,输入玻璃器皿的那种能源液消耗的非常快。从旁边的数据看,它大概三天就能消耗完一吨这种液体。
大概这就是实验室快要养不起它的原因。实在太能吃了。
不过这么能吃,从外部看,体积从一开始到现在,也都没有任何改变。
这说明,所有被吸收的能量没有被囤积,都被消耗了。
黎多宝年地看一边机器架上的成长记录。
最新这一页上的标记为‘蒙昧期’,旁边有一个倒数计时,写着‘距完全成熟可植入还剩约7至11年左右’,但下面的‘成熟后预计大小’栏里的数据,和现在只有几微克的差别。那么也就说明,它这十年的成长的部分,不是可以用重量、体积来测量的。
“这么大的消耗量,十足的吞金兽嘛,里面一定装着很了不得的东西。”黎多宝嘀咕着,半蹲下,俯身看着那颗豆子。
就在她伸手,触碰到装着豆子的玻璃器皿,才发现,它根本不是玻璃制品,而是力场。
视角中存在的‘玻璃壁’只是力场导致溶液固定在这个形状后,所呈现出来的错觉。
她这一伸,手实实在在地直入力场中,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实实在在地握住了那颗豆子。
它看上去有点不明显的金属光泽,溶液是没有温度的,但它有,就像是有生命的东西。
而就在她感受到豆子存在的瞬间,还不来得及高兴,实验室内的警报剧烈地尖啸起来,音量之高超乎于寻常。
监控着‘豆子’生命状态的仪器,发出巨大的‘嘀嘀嘀’声。明明有规律的生命律动线,下一秒就变成接近于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
而黎多宝则感到胸口一滞,只感觉整个人像是失重,又像是失去了
一切感观。
世界好像变得虚无,而不真实。
她甚至分辨不了,是自己倒了下来,还是世界改变了方向。
连对时间的感应也不再连贯。
她知道Dunn冲进来抱起自己,冲出了实验室,但中间掺杂了很多并不属于现在的画面,这 些画面凌乱而没有逻辑。
当她抬头向DUnn看去,一切都不停地变化,比如他身边的场景,他穿的衣服,乃至于他的脸。
有时候它看上去更健康,但有时候它看上去更糟糕,仿佛将死却未死之人。
他的眼神与表情,不停地在各种各样的情绪中切换。
他也许在说话,但这声音,就像从无数片断中剪切出来拼凑而成。
也许只是瞬间的事,最终蓦然一切杂音都消失了。
她原本被抱着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去依靠摔在地上,在闭着眼缓解了一下脑中的纷乱之后,她才爬起来。
发现自己此时站在赌场外的街中间,身边全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赌场外墙上显示的时间,表明她仍然在时间场中。
街角急驰而来的越野车急促地按着喇叭,在终于明白她不打算让开之后,慌乱地打起方向盘,但还是刮破了她的手臂。车子里的人伸头对着她大骂,扬长而去。
黎多宝伸手摸了摸伤口,是血。原本时间场里的东西不能与她交互,但现在,她仿佛真的成为这里的人了。路上的人都能看到她,车能刮伤她。
扭头四顾。Dunn不见踪影。
她跑到出镇的路上,那里应该是时间场的边缘。
但现在,却只有通向远处的黄沙公路。
世界一望无际。
过了一会儿黎多宝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卡在时间线上了。
她看看公路,回头看看热闹的小镇。下一个动作是摸了摸身上唯一的半张五百。
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哦~嚯~”
Dunn站在一片烧焦的废墟中。
他短暂地失神,手还保持着抱着什么的姿势。
可怀抱里的人已经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天空下起雨,那只流浪狗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对他吠叫了几声。
他有些迷糊,似乎有那么一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后双手捂着头,茫然地站着。
好久他才似乎完全清醒过来:“是黎多宝。”
慌乱地转身,跑到那个泥堆。重新将蝴蝶球抛入其中。
但泥土重新在半空中凝结几秒后,就四散坠落回地面,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会?怎么会?”他喃喃自语,低头看向手里的蝴蝶球。
大概是在成功地建立了之前的时间场时,息壤对时间场功能复刻触发了某种机制。蝴蝶球的表面已经出现了裂隙,而里面的蝴蝶已经从缝隙中飞出来,几分钟后翩然坠地,没有再活过来。
苟羊是半夜接到Dunn信息的。
他匆匆忙
忙爬起来,急急忙忙赶出去,Dunn已经进入了官邸。
急匆匆进来的Dunn。衣服上全是泥土,全身湿润润,头发粘在头上,衣服还在滴水。身后不知跟着一只哪里来的流浪狗。他一脸沉郁的样子,大概根本没注意到有狗跟着自己,也没精力去驱赶,就让它跟进来了。
不过如果站远一些,他现在的模样和这狗也没什么差别。
苟羊示意随从把狗弄走,快步跟着DUnn,偷偷打量。
发现Dunn脸色非常不好,眼角赤红眼下青黑,虽然苟羊早就习惯他因为长期不睡,导致气色越来越差,但在几个小时之后,突然再看到这张脸,还是在心中微微骇然。从什么时候起,D气色已经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