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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飞到了校外小河边的柳树下,娇滴滴的黄玫瑰飞了两趟,似乎也蔫了。
比黄玫瑰还蔫的是柳树下的三个人。
大晚上在不怎么干净的小河边的树下呆着,简直是给蚊子送来了年中奖金。
始作俑者江军左挠挠右挠挠,哭丧个脸说:“衡哥,走吧,再不走,我可要被蚊子抬走了。”
苏大沙段位比较高,见左衡握着操作器,盯着玫瑰花发呆,只是左挠挠,右挠挠,任江军如何使眼色,他都不吱声,当作没看见。
江军忍无可忍,要是他再被蚊子这么咬下去,估计就要全身过敏了,“衡哥,走吧,小嫂子估计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那个小浪子瞎胡闹呢。这招没用咱们再换个。”
苏大沙嗤笑一声,“刚才是谁拍着胸脯说一定有用来的,还连夜租的飞行器。”
江军想到自己当初信誓旦旦保证的样子,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这不是跟电视上学的吗。”
他说完,狠狠瞪了眼苏大沙:“过河拆桥,不愧是你,你等着。”
苏大沙不理会,看向还在盯着飞行器发呆的左衡,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江军:“再说了,衡哥这个高材生也认可了,凭什么不行。”
江军说左衡是高材生并不是空穴来风瞎吹牛,凭空消失两年的左衡,回来之后顺便抱回了北大国防生的录取通知书。
左衡和北大,要是在以前,谁能联系起来?
江军都快哭了,盯着左衡的小腿上的三只花斑蚊,啪啪两下将几只蚊子拍死。
他糊了一手血,举着蚊子的尸体,“衡哥,你腿上有三只蚊子在吸你的血呢,不痒吗。”
苏大沙轻笑了声,这时候揍他一顿估计他都无动于衷,何况几只蚊子。
他叹了口气:“衡哥走吧,这也不是个事。”
左衡闷不吭声地将所有的飞行器收回,再闷不吭声将他们装进车里,上了车,踩了油门,到了家,全程一言不发。
江军和苏大沙坐在后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次试图活跃气氛失败后,就沉默不语。
下了车,江军殷勤帮他搬东西,左衡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江军搬了最后一个箱子,准备走进门时,左衡接过箱子,把他拦在了门口,“东西放下,你们回去吧。”
江军愣了愣,左衡他什么意思?让他吃闭门羹呗?
他不是说过,这个公寓是他们三个人永远的家吗?
两年前他一声不吭走了,现在就这态度,他这是考上了北大国防生,转身就瞧不上兄弟了?
江军终于忍不住了,狠狠放下箱子。
箱子撞到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哐当声。
江军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红着眼眶拧着眉质问:“不是衡哥你什么意思?两年前你一声不吭跑了,整整两年你都没有个信息,兄弟这都没跟你计较,还陪你造了一个晚上,你就这?”
苏大沙见状,连忙拉开江军:“唉唉唉,干嘛呢,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江军发起火来谁都不认:“你还说起我来了?你看看他这样子,还有个人样吗?一回来什么都不解释,就跑到小嫂子那里献殷勤去了,人干事?”
苏大沙:“怎么就没个人样了?那不是北大国防生么。”
江军梗着脖子吼:“北大国防生了不起啊,老子不玩了!”
江军说完,气哄哄地走了。
苏大沙:“……”
楼道里顿时安静下来,苏大沙用力地揉了揉额头:“这个江军,发起火来六亲不认,衡哥你别介意。”
左衡笑了声:“多少年兄弟了,跟他计较这个干嘛。”
苏大沙叹了口气:“当年你走了,应该跟江军打个招呼的。”
左衡:“抱歉。”
左衡道歉…
苏大沙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左衡确实变了,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死亡少年,从整天生无可恋,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左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劝劝他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苏大沙想了想说:“衡哥,你一声不吭走了,江军不知情,都这么生气,何况小嫂子呢,你再努努力吧。”
苏大沙到楼下,看见江军还坐在小区长椅上生闷气。
苏大沙走过去:“怎么,蚊子的大恩人,在这里喂蚊子啊。”
江军探头探脑看了眼他的身后,幽怨地瘪了瘪嘴。
苏大沙:“别看了,衡哥没下来。”
江军:“我特么的是在等你。”
苏大沙:“啧啧啧,你还有口嫌体直的气质。”
江军拍了下大腿,起身走了。
苏大沙看着他的背影:“喂,衡哥当年走是有原因的。”
江军原地站住,再转过身,一脸意难平道:“他告诉你原因,不告诉我?”
苏大沙:“……”
江军三步并成两步走过来,“快告诉我为什么。”
苏大沙啧了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江军。
“咱们刘老师,也就是小嫂子的妈妈,到这里来找衡哥了。”
江军:“啊?”
“她说了些过分的话。”
江军沉默了。
刘青如他是了解的,善于洞察人内心最脆弱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再费尽心思鼓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