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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京雅分享着自己在购物节入手的面霜,单价上千,办公室的老师先是一脸羡慕,说的话便有些阴阳怪气起来。
“我们可不像你,那么大方,一个月工资实打实到手就那么点,还花那么多去买护肤品。”
“养孩子太费钱了,我家这一个孩子都养不过来,京雅,你可得教教我们你怎么省钱的,我和你学学。”
类似这样的场景反复出现,让两人均是眉头直跳,心中抓狂。
他们冤死了好吗?他们早就已经不能从母亲那拿哪怕一分钱了!而且每个月可还得交赡养费!
可解释了,身边的同事都不太听,就连关系好的朋友,都忍不住劝上两句,像是被宁初夏迷了心智。
最可恨的是,其实他们俩心里还有数,自己基本也就是吹牛逼或者打肿脸冲胖子,在得不到宁初夏的援助后,他们过得着实窘迫。
要知道,两人现在可都是有儿有女,还得供养配偶的父母,房贷和宁初夏要的赡养费,也成了固定支出。
王京雅明面上的负担是最重的,丈夫早年赚了些钱,可这几年经营一直不太顺利,能维持不大亏损已经很值得庆祝一番了,继子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而自己的孩子也眼看马上要开始早教幼儿园的历程;公婆俩倒是有退休金,可俩人都有慢性病,每个月单单开药就得开上不少,再加上身体素质差,每次遇到换季流感,都得在医院那躺两天,这不,就越来越窘迫了。
王京宇看上去倒是要好些,可问题是妻子丁玉作为全职主妇,已经很多年没去上班,岳父岳母虽然身体健朗,可两人都是农村户口,现在拿的养老保险,几乎约等于无,实在算不上什么钱,宝贝儿子是一家人的掌中宝,之前报了一堆兴趣班,什么书法钢笔拉丁舞,这每个月都在交钱,可以说王京宇是每个月都踩在这破产的边缘。
他们确实不希望同事发现自己的囊中羞涩,毕竟这么些年来,他们可都是在别人羡慕的眼光里,过得自在的那一批人。
以前他们甚至隐约还有些看不起一部分同事,父母给不了什么帮助,小两口一起上班,平时上得筋疲力尽不说,还一门心思得想着理财副业,娱乐活动基本取消,一切为了攒钱而努力,那样生活过得多美滋美味,这一点人生的意义都没。
可现在,他们好像就得过上这曾经被自己瞧不上的生活了。
最可恨的事情是什么?是宁初夏这人实在太过分了!
上回那澄清风波后,宁初夏气得直接把儿女两人都拉黑了——这点王京雅还忍不住和王京宇窝里斗了一番,毕竟怎么看,这件事都是王京宇的错。
两人吵架就像车轱辘,半天没吵出结果,最后只得默认了这一现实,他们本来还以为宁初夏把两人删了,能够以此逃脱给赡养费,可才拖了十五天,宁初夏便委托了一个律师打电话来催讨。
得,还是只能给。
这一边给钱,他们还得一边感受着宁初夏无时不在的存在感。
王京宇正坐在办公室里,公司的报销和工资发放,按照流程都安排在了月底进行,所以十号左右这几天,通常是最闲的,也能摸鱼玩会手机。
微博他早就不怎么上了,反正上了一不小心看到骂他的消息也糟心。
王京宇刷着微信的公众号,然后忍不住眉头紧皱。
这h城难道就一个宁初夏能出新闻了吗?
他关注的h城账号分明不多,到底为什么隔三差五都能刷到宁初夏。
大前天,看到的那篇,是在写宁初夏组织了小区内退休人员齐做义工的事情,相关部门宣布正式展开合作,各单位的退休协会将会和宁初夏合作,阶段性展开志愿活动。
上个礼拜,刊登的是一篇访谈,是福利院中一部□□体有残缺、智力有障碍但还能自理的儿童,在宁初夏的帮助下,和市区内的部分企业签订了劳动合同,以不算高的价格,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半个月前,是电视台新闻片段的剪辑加工,那片段讲的是宁初夏捐赠帮助的流浪小动物保护中心正式开放领养。
而今天的这一篇,则是省城电视台来本市对宁初夏进行的采访,在采访中,宁初夏提到,她又双投了钱。
王京宇忍不住想抱怨两句自己的受虐倾向,这明知道看了会很不爽,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去看了。
尤其是每回拉到下面,评论区那些对宁初夏大加夸赞的评论,他都只觉得这些人虚伪到了极点。
要是他们的爸妈,不把钱给他们,他们能在那里夸宁初夏心地善良吗?
这不过是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才能站在那道德制高点夸几句。
像是这样的新闻,每次只要看到一条,王京宇这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坏,尤其是身边的人越夸宁初夏的什么伟大善良,他就越气,气得浑身都疼。
不过现在他有更关心的事情,虽然气得感觉脑袋都要冒烟,可也得先算算账。
王京宇拿起了放在手边的一个本子,翻了翻找到了一页。
这一页都是他忍着恶心,在每回的报道里抄下的数字。
母亲瞒着他和王京雅私下存了钱这件事,早就已经是兄妹两家人之间公开的秘密了,要不这么多捐出去的钱,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可到底藏了有多少,这才是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