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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的不是这被你掉包的假画,我们要的是真画。”
蒋富贵抓狂道:“你们要我去哪给你们变真画出来?”
他也想知道真画去哪了!
蒋金山的眉头自打皱起来后便没有放松过,他心闷得厉害极了。
这要赔钱,那就得是天文数字,好不容易缓过来,还算有点基业的蒋家,这回那可真是要倾家荡产了,这还要感谢他当初存了贪钱的心,没有报太高的数,可即使这样,估计这一家人都只能回村去种田了,那些仆人,也养不得了。
更让蒋金山痛苦的是,这一切还是由他而起。
他当初要是不想着占这便宜,哪这么多事情呢?
不对……应当说,当初他要是好好管教儿子,这钱肯定会回来的。
“都别说了,这钱我会想办法赔。”蒋金山的身影陡然佝偻起来,他苦笑道,“我得想办法筹钱,你们缠着我们也没用,过几天凑够了钱,我们给你送去。”
他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的是因果报应。
蒋金山怀疑,这老天是真能听到冤屈,又或者是死去的宁家夫妻冤魂作祟,所以他们这想要占那几个孤儿便宜,倒是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爹!”蒋富贵勃然大怒,他爹怎么能给钱?
他蒋富贵生平没吃过亏,怎么就在这事上摔了跟头?这他出去卖画被人掉包了,这能怪他吗?换做是谁不都是这样?凭什么让他们一家来承担损失。
“你闹得还不够吗?闭嘴!”蒋金山发起火来,儿子也只能安静。
蒋金山说话还是派得上用场的,大家便也看都不看蒋家人一眼直接离开。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肯定吃了亏,这画真卖出去可不止这个钱,但是总是赚了,不管多少,能赚一点是一点,得赶快回家,谈谈分钱的事情。
至于宁初夏,想到这个名字大家便也有些心虚,从她身上赚了钱还这么折腾,他们倒也一时不太好意思见她。
不过人类向来很会安慰自己,他们很快给自己找齐了理由,要不是蒋家,他们也就是打秋风分分宁家的粮食锅碗瓢盆,也不至于把宁家那几个娃娃逼紧了,所以他们没太大问题。
眼见人走了,蒋富贵忍不住开口:“爹,我真没赌。”
蒋金山腰都直不起来了:“你说没赌就没赌吧。”
这句话让蒋富贵怒火中烧:“爹连你都不信我?我真没有赌,这是被人骗了,被掉包了!”
蒋金山回头看了眼儿子:“你说被人骗有用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被谁骗了,你现在去讨讨得回来吗?”他摇了摇头,对儿子大失所望,走正道儿子不行,走小道,他还是不行。
原本,这可应当是他们家打翻身仗的最好时机,现在全毁了。
一直在旁边装哑巴的宁芍药小心开口:“爹,要不我回宁家,我让初夏他们把钱退给我们?”
她说这话倒是理直气壮,她心里很是埋怨侄女,如果侄女能吃了这亏就好了……
万一丈夫和公婆怪她怎么办?
她一开口,旁边的蒋富贵看了过来,眼神都带着火,现在和事件相关的当事人,他都满腹怨言。
当然,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些宁家亲戚。
“你还胡闹什么?”蒋金山看了眼儿媳妇,他摇了摇头,他后悔了。
他之前还觉得是儿子太差,不能怪儿媳妇,可现在看来,儿子成了现在这模样,儿媳妇功劳也不小。
她这既傻且毒,一点成算都没。
“我不是胡闹。”宁芍药迫切地想做些事情证明自己,“我能要回来钱的!”
她在宁家,还是很能作威作福的。
蒋金山忍不住停住,转过头看向儿媳妇:“你不会想一想吗?这件事是在县令这挂了号的,按你说的去退钱,行,人家会不同意吗?人家比你还积极,你要钱,那她要什么?她要你把画还给她,你凭什么还?你去哪变画来还?你这侄女别的好糊弄,可人家是会看画的,你拿这些,你骗得过她吗?”
宁芍药不敢吭声了,她低头看着鞋子,满脸涨红。
“今天回去,茶水摊得收了,估计田得卖掉一半,家里的仆人也得遣了。”蒋金山说起这些来,很是沮丧,还东山再起,他这一贪心,东山再起的本钱都没了,“明天开始,你和富贵都给我下田,家里的事情学着做,以后没人帮忙。”
“我下不了田。”蒋富贵不满道,他这话却被父亲那锐利的眼神给逼得咽了回去。
低着头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的他,自然没有回头看妻子一眼。
宁芍药跟在后面,心中也满是悔恨。
要是她没有和公公他们说有画的事情就好了……想到她的这双手要去种田,宁芍药就忍不住哆嗦。
“你这段时间,别再去宁家找麻烦了。”
宁芍药乖乖答应,但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这等风头过去,她总是还要上门的。
宁家,就是她宁芍药的库房。
“晚上你收收东西,把孩子的衣物搬到我房间里。”蒋金山背着手道,“以后这孩子我来替你们管教。”
一个赌棍,一个傻子,蒋金山是不敢把孙子交给他们俩的。
这一回,宁芍药心中是真的痛了,她渴求地看向丈夫,希望丈夫能替她说话,儿子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可蒋富贵始终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