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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让高瑾幸被带走,那头妈妈也有情绪了呢?
高知卓并不觉得母亲的情绪需要被安抚,从小到大,母亲不就最喜欢生闷气了吗?这哪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他真正忍受不了的是,宁初夏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无理取闹起来。
说到这高知卓一愣,他倒是有些忘了为什么和宁初夏生气。
想了好一会他才勉强地在记忆里捞出了答案,他想起来了,是那天他下课回家,正好有点饿便提前开始吃饭,在他吃饭的时候妻子一直在旁边打扫,虽然一个在客厅一个在餐厅,可敏感如高知卓还是一点胃口都没,他总觉得细菌都飘到饭菜里去了,让他浑身不自在,这就黑了脸。
现在这么回想起来高知卓还是觉得自己一点毛病没有,难道就不能等他吃完饭在打扫卫生吗?不就是晚点结束,反正对于在家的宁初夏来说什么时间不都一个样么?这就是不尊重他这个丈夫的行为。
打电话打了好几通宁初夏没接,头一次感觉到被放鸽子感觉的他越来越气,好不容易电话接通,对方居然给他来了个装哑巴。
高知卓真是差点没被气笑,他都想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宁初夏该不会还以为她是什么不可取代的人吧?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电话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高知卓头一次感觉到等待会让人焦灼。
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却等不到对面的一句回答。
“宁初夏?”他又喊了一声,脸上已经是满满的怒意,这人难道是哑巴吗?为什么连话都不会说一句?
可电话那头还是只有沉默,要不是偶尔能听到旁边车流的声音,他都要怀疑这电话断线了,而静下心去听,还能听到些摩擦的碰触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
就像是指甲在碰屏幕?
宁初夏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真听了的原因,他总觉得这声音隐隐约约带着总烦人的感觉,尤其是间或那像是指甲划过东西的声音还有隐约地像是电流的声音。
他还真一时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可以,你试试继续不说话?”他冷笑着压抑住心中的浮躁,往日里惯用了的操作派不上用场时,就连他也多少有几分心焦。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怎么就不着急?
还有他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宁初夏故意不说话吗?当初不也遇到过这么一回,只要几天没理,她也就会自己凑过来道歉悔过了。
现在的得意,之后迟早都会回来。
“行,不说话是吗?”高知卓淡淡地说道,恍若一点也不在意,“那就这样。”
他正打算按挂断键,可宁初夏竟然比他还要快,听到嘟嘟忙音的时候高知卓都没反应过来,看着手机好半天没回过神。
行啊,这可真是“厉害”了,没事,要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来,只怕后悔的人可不会是他。
高知卓的脑子中并没有“认错”这个概念,他何错之有?问题不都出在宁初夏的身上?她要是这样不知悔改不明白什么是对什么事错,那他也不觉得这段婚姻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当年他主动向宁初夏表示好感,那是因为宁初夏身上有他喜欢的品质和想要的东西。
他越是清楚自己身上恍若套娃般地套了多少壳,便更是喜欢宁初夏这样一眼看得到底,看着并不幼稚但却始终心灵澄澈对美好抱有向往的人,更别说宁初夏还有着对当时的他来说颇为惊人的身家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已经无需岳家的助力。
而宁初夏身上那他曾经欣赏的品质已经不在,干净的湖水变得浑浊。
高知卓即使是在思考时也回避开了自己心中那难以宣于口的小心思。
事实上直到此刻,宁初夏身上依旧存在着他想要拥有的东西,不过目前新出现的替代品带来的诱惑隐隐大于了这个,倒是让他没这么不舍了。
只是想到掌控之中的东西会脱离自己的控制,内心深处的烦躁还是有点压不住。
高知卓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是十足的“五好先生”,不和被人厮混不抽烟不喝酒,不少人都曾认真地说道他的妻子能够找到他这样的丈夫真是谢天谢地。
但其实哪怕是他的枕边人也不知道,高知卓其实有吸烟的习惯,只是不像一般人那么上瘾。
这种烦躁的时候最适合来一根烟,高知卓想着自己放在小抽屉里上了锁的烟盒便往书房那去,正是吃饭的点肚子有些饿,不过现在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随手推开书房门,才放松下来的他就瞧见书房里比房间还要惨烈的情况。
他的书房向来是很讲究的,非但收纳了不少书籍书刊,还按照图书馆的分类方法做了严谨的分类和排序,学院里不少教授来家里参观都要夸上两句,而这些工作自然是宁初夏做的,为了这个她还去琢磨了好一段时间分类的方法。
当时为了把这书房收拾好她忙了挺多天,她是以送惊喜的想法把这些展现在高知卓面前的,当时高知卓没给什么反应,只是心疼地看着自己有几分稍微卷了边的期刊又黑了脸。
而现在,这些全没了。
高知卓瞳孔地震,看着现在全都乱序随意堆叠在地上的书,宁初夏倒也没有特地把这些书弄折,可单单是随意铺在地上散落放着就足够让高知卓抓狂,他现在想走到里面去都像是在扫雷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