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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周肆慵懒地靠在皮椅上,脑袋半偏,双眼皮半抬,似笑非笑地扫了两眼姜玫轻慢地开口。
姜玫视线轻描淡写地落在那张门卡和底下的合同上。
合同上写着“居住协议”。
沈行终究还是给她留了面子。
“这卡就钓鱼台那套房的,至于这合同是闻儿哥亲自弄的,除了律师、我们三个没别人知道。我早说闻儿哥要栽你身上,果不其然。”
“姜玫,你倒是挺会演的。”
周肆话里满是不屑,脸上分明是瞧不上姜玫,姜玫没吭声,任由周肆发泄。
周肆越想越气,到最后端起旁边的咖啡灌了两口。
“知道闻儿哥为了你付出多少?这要是查出来了闻儿哥这几个月的心血白费了不说,就这二十多年的铺垫也全都泡汤。他那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您不清楚?那我跟你说,他身上要有一点污点他面对的可是万劫不复。”
“您应该也瞧见他现在的状态有多差。昨儿应付了一大堆人,晚了还得送许家那位,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给您这大小姐好生照顾着。”
“说句实话,您就一祸害。”
姜玫面上没有半点反应,眼皮垂着,等周肆缓得差不多了姜玫才不咸不淡地开口:“您要解约随时都可以。”
周肆端着咖啡的动作一顿,闻言凉凉地睨了睨神色淡淡的姜玫,见她脸上没半点愧疚,周肆冷笑。
“呵,还真没说错。真喂不熟的白眼狼。闻儿哥对你不错了,你也别跟我拿乔,当初来北京不就奔着钱来的?”
姜玫笑了笑,嘴上说着,“您说的对,我就奔钱来的。”
周肆被姜玫弄得头疼也懒得再跟她扯,只让她快点离开。
姜玫刚走到门口周肆略带警告的声音砸向后背:“姜玫,您脸大,闻儿哥这会儿护着您。”
“您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闻儿哥这样的人也不是想娶谁就娶谁的,您啊要捞多少就捞,捞完好聚好散,别缠他。”
姜玫手握在门把上没动,将近停了半分钟才挺直脊背离开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姜玫面无表情地按下一楼的电梯,电梯门一开,里面露出一个女人。
姜玫与对面迎面而撞,对方一身墨绿色v领收腰长裙,配了双透明矮跟凉鞋,短发,耳朵戴了一串银色长吊坠,精致的锁骨处吊着一条珍珠项链衬得人肤白貌美。
一头不规则的短发刚好及耳,长了张高级脸,单眼皮,唇薄鼻挺,眉眼间跟沈行有几分相似。
浑身散着疏离,视线落在姜玫身上两秒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没有任何情绪。
沈妍前脚出电梯姜玫后脚就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前姜玫听到周肆秘书恭敬地叫了声“沈小姐”。
“周肆哥在办公室?”
“在的,沈小姐。”
电梯门伴随着秘书讨好的声音完全合上。
姜玫面无表情地倚在电梯壁。
沈行的妹妹,沈妍。
那个只出现在她耳边的人,她与她正面对上了。
她看到了她眼底的桀骜不驯,也瞧见了她与生俱来的骄傲。
是有底气的骄傲。
她就站在那儿什么都不说就让人莫名的自卑。
明明什么都没做。
可在她面前总是自行惭秽。
滴的一声电梯到了,姜玫握紧手里的合同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哒哒响,姜玫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往前走,不回头。
姜玫是晚上搬到钓鱼台那套公寓的,去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
算起来这些年她能搬走的东西也就一个24寸的行李箱。
住的是玉渊潭钓鱼台这片的公寓——七号院,地价三十万一平,沈行这套将近五百平,比邻中关村,地段极好。
姜玫开门的那一刻,入目的就是冷色调的装修,主调黑白灰,瞧着有股性冷淡风。
屋内东西摆放位置合适,墙上挂的全是名品真迹。
除了没人住的痕迹,这房什么都好。
姜玫提着行李箱进了屋。
刚踏进去沈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姜玫瞥了眼电话号码按了接听。
“搬进去了?”
“嗯。”
“一会儿我会过来,你要是困,先睡,不用等我。”
姜玫没说话,只静静地站在门口。
沈行那边忙,也没等姜玫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姜玫的心脏像是缺失了一块,心底一阵儿怅然若失。
沈行回来已经晚上十二点了,门开时姜玫正在看剧本。
听到动静姜玫抬眼看向门口。
沈行被一陌生男人扶进了门。
姜玫放下手里的剧本,穿着拖鞋走了过去,刚走近沈行的手就搭在了姜玫的肩膀上,语调寡淡地跟那男人提了一句:“沈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多说?”
“沈深从小跟哥一起长大,虽然哥这几年没在北京,但哥放心,老爷子既然让沈深跟了哥,我自然是向着哥的。”
“明早在这儿接我。”
“好。”
沈深只最开始打量了一眼姜玫,到后面一个眼神都没往她身上看,离开时也体贴地关了门。
门一关,屋里就剩沈行两个人,他身上满是酒气,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