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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胡氏正咂摸着香饼,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的望着夏舞雩。
夏舞雩双手揪着衣摆,难为情的说:“徐大人与我家大人共仕庙堂,下朝了少不得交流闲谈,要是徐大人无意间说出我给了夫人香饼的事,我怕我家大人会将我审问一通。他的做派你也知道,昨晚洞房还先把我审问了一番才行事的,我怕死他这股劲了。”
这谎话说的还真自然,夏舞雩表面上难为情的低下头,心里却将自己腹诽了一遍。
胡氏却是信了,还在心里窃笑了下夏舞雩此刻羞答答的样子,脸上正色道:“少夫人放心,你的这个要求我一定办到,不会告诉我家老爷的。”
“夫人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我是真的怕我家大人问起,他审问人、弹劾人的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胡氏点头如击鼓:“放心吧放心吧,我要是对老爷多提半个字,就罚我事事不顺,行不行?”
夏舞雩忙摇头:“夫人可莫要咒自己!我信,我信夫人!”
胡氏喜不自胜,只觉得今日来此真是来对了。
恰逢冀夫人回来,与胡氏叙话,夏舞雩立刻找个借口退开,恭顺的行礼。
身后,胡氏因承了夏舞雩的恩情,主动在冀夫人面前说夏舞雩的好话。而夏舞雩这个当事人,却在走出正厅后,花容一寸寸的冷下来。
什么楼兰宠妃用的熏香,什么能吸引男人留在房里……这香饼是她自己调制的,功用是凝神冷静。那些说给胡氏的话,都不过是她编出来的而已,为的就是牵引胡氏主动管她索取香饼。毕竟,后宅里的女人们争男人宠爱再寻常不过,胡氏的这点小心思,她又如何不知?
心中忽的闪过一道思绪,如今,她也算是后宅里的女人了吧。说来讽刺,这世间那么多一心扑在丈夫身上的女子得不到丈夫的专宠,而自己那个契约丈夫,却早在中秋那晚就说过,会忠于她。
是不是很讽刺?
她笑出声,望着眼前斑驳的景致,又缓缓的敛去面上一切表情。
好了,胡氏收了那块香饼,第一步算完成了。
待胡氏回去,用了那香饼熏衣,与徐桂接触,久而久之,那熏香就会积累在徐桂肺腑中。熏香自是无害,但,待她后续的步骤完成,便定教徐桂与头先死的那三位大人一般,厉鬼勾魂,唯有暴毙!
***
回到冀府,疲惫一股脑的袭来。连冀临霄都看出浓艳的妆容遮不住夏舞雩的倦色了,遂让她吃点东西就歇下,好好补个觉。
夏舞雩却是没胃口,想直接休息。
打发了冀临霄,正欲回屋,突然一颗小石子不知从哪里飞过来,落在她脚下。
她驻足,弯腰低身,捡起这枚小石子看了看,眼底深了深,四处张望。不多时,就看见又一颗小石子从院墙外飞进来,落在她旁边的草丛里。
夏舞雩整理了一下仪容,快步来到冀府的小门,确认四下无人,推门出去,走向方才小石子飞来的位置。
院墙外,应长安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废弃的板车上,嘴里衔一根草标,手心手背轮流掂起几颗石头,自得其乐似的。
瞧见夏舞雩来了,他挥挥手道:“我就知道,小师妹会找过来的!”
的确,她刚接收到小石子,就知道是应长安丢的,这是他们在罂粟谷养成的怪毛病,喜欢捡石头扔,让对方来找自己,这样自己就能少走几步路。
夏舞雩轻哧一声:“小时候这样就罢了,现在都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手。”
“这你就不懂了吧?朝花夕拾,这叫人生的乐趣!乐趣啊,你懂不懂?”
真不懂。
“你喊我什么事吧?”
这回换应长安轻哧:“我说小师妹,师兄我担心你初作人妇不适应,特意来探望慰问你的,你就这态度?”
夏舞雩心里是感动的,只不过面对应长安,早习惯了用坏脸色:“我很好,没什么不适应的,御史大人是个老实人,即便不喜欢我,骨子里那些教条也会令他忠于这段婚姻。”又问:“之前我和你说过,想给郑长宁送些私房钱教她存着,你去送了吗?”
“送了。”应长安嘴上一噗,嘴里的草标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她不要,我就自己揣着了。”
“她不要?”
“你觉得她会要吗?”
似乎的确不会要,以郑长宁的性格。
夏舞雩有些愧疚,或许,她这行为还会让郑长宁觉得是受了侮.辱吧。怪她没想清楚,着急了,这事办得有失水准。
“不提郑长宁了。”夏舞雩说:“应师兄,有件事我不方便时刻盯着,得请你帮忙。”
“小师妹你尽管说。”
“帮我找丐帮的弟兄们盯着徐桂府上的侧室胡氏,将她后续的动向都告诉我。”
“行!”应长安站起身,撑了个懒腰,“师兄我这就去帮你做!怎么样,够意思吧?”
“够意思。”夏舞雩发自内心的笑道。
“不过,小师妹,有件事我得知会你一声。”应长安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夏舞雩,“沐师兄这两天就能收到我的信,他看了信,定会来帝京找你。你想想怎么面对他吧。”
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飘散殆尽,夏舞雩不禁咬了下唇一下,笑得有几许颓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沐师兄再也不要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