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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民房前时,王捕头骤然发难,一个手刀打晕刘安将他拖了进去。
街上无人,一阵风刮过,扫起地上的落叶。
谢府,待客厅。
谢佐之举杯遥叹道:“敬皇天后土,佑我妻子安乐。”
说罢,他把第一杯酒浇在地上,然后摆摆手道:“开宴吧。”
此番妻子接连遇险,又转危为喜,让一向敬鬼神而远之的谢佐之不由得迷信了起来。
这次的宴会不仅仅是他宴请同僚,夫人亦在后院儿小花园里设宴请诸位官夫人们,官夫人们也将自家女孩儿们都带来了。
毕竟已经定下后日里这个衡州城准备去参加皇家女学的入学考试,不论中不中的,在去前总要让孩子们相互聚一聚,也有个互相道别或是互相熟悉的意思。
虽则为人父母的,经此一险,着实放心不下幼女的安全,就连心有抱负的谢夫人也有点想干脆留女儿在家里,等到明年再去也是一样的,但谢令姜仍旧执拗决定北行远上去京城。
女儿大了不由耶娘啊,谢佐之举杯的时候如是感叹。
谢夫人也满怀依依不舍之情,觉得自此要到年前皇家女学放假了才能见到女儿了。
在谢夫人心中,若是谢令姜去了,其中一个名额必是她家阿宝的囊中之物。这第一期皇家女学招生,那些本朝有名望的世家大族大都只是遣了一两个本家女儿去观望观望。她打听过,那些女孩子再出色也不过是传出在诗词一道上有些天赋,这些不过是小本事,与国家社稷何益。
况且,谢夫人骄傲地想,她的女儿不仅于政事上十分敏锐,在诗词曲赋也是不遑多让的。
若是像她家阿宝这样聪慧的女孩子都不能入皇家女学,谁还配呢?
谢夫人对于自家闺女儿就是这么的自豪,就是这么的自信,但谢令姜也不会让她失望就是了。
众位夫人聚在一起说话,小女孩子们也成双成对地和要好的小姐妹凑堆儿说话。
只是一向众所周知和谢令姜不搭理的秦家翎娘竟主动和谢令姜说话,“谢小娘,恭贺你平安归来。”
谢令姜眉眼温浅,淡淡笑道:“多谢翎娘关心。”
看着谢令姜身后不认识的陌生婢女,秦翎勾起艳丽的唇,有些漫不经心地笑问:“你先前的贴身侍女雀儿呢?”
谢令姜眉眼冷淡,目光冷凝,“我迟早会将她找回来的。”
谢令姜握紧拳头,深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
秦翎眼皮子撩起,不屑道:“你说的迟早会找回来,是指你准备去京城,不再管你侍女的死活,希望日后把她的骨灰找回来吗?”
谢令姜的指甲扣进了肉里,她现在真的无能为力,但是只要她能通过皇家女学的考试,正式获得一个名额,就代表她日后结业时有秀才功名,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阿玉承诺可以先向她开放一部分权限,她就能找到雀儿了,只要她尽快赶去京城,入得皇家女学。
但是谢令姜没法把这些和任何人说,她只能悲伤愤怒地咬着唇,闭上双眼不说话。
秦翎尖锐刻薄地道:“谢令姜,你也不过如此。曾经你和你的侍女那样要好,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却也不过是这样的虚伪。”
谢令姜睁开眼睛,眼神锐利,揪住秦翎的春衫领子,恶狠狠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秦翎弯起唇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凑到在谢令姜耳边轻轻道:“谁说我不知道,我偏偏就是猜到了你侍女的去处,现在就看你敢不敢冒险了。不然,你还是找块风水宝地为她收尸吧。”
谢令姜心中耸然一惊,惊讶、怀疑、感动等等复杂的情绪翻涌而上,她与秦翎上一世也素来不和,但是她从不怀疑若有谁能明白她的志向品性,怕是天下只有一个和她不对付的秦翎了。
上一世,她远去明州府,也唯有她雪中送炭。
“我有什么不敢的,”谢令姜挑眉看着秦翎。
秦翎唇一勾,“好,但我不能为你和你丫鬟的事耽搁去京城的大船,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约在枇杷巷、柳枝街的街头,我就看你敢不敢来了。”
谢令姜微微地笑了,朝秦翎道了声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翎娘。”
秦翎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谢令姜竟然会和她道谢,她极度地别扭,冷哼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虚伪的样子是有多好笑,不过那什么,看起来你对你的侍女还挺重情重义的。”
谢令姜看着尴尬脸红的秦翎,几乎要笑出声来,没想到幼年期的翎娘这么傲娇好玩,不过她知道若是笑出来,脸皮薄的翎娘怕是又要恼羞成怒不理她了。
明日里还指望着和她合作,找出雀儿下落呢,今日还是对她好些吧。
于是谢令姜便忍着笑,两人偷偷约好了怎么出来,见面的具体时间,秦翎又单方面透露了一点她偷听来的城防司内幕消息,以及她已经先行去先前万花节走水的地方探查的一些消息。
两人一合计,就定下了明天的路线,争取早点找到雀儿的下落,然后就可以交给谢知府去彻底追查,她们也可以不要错过这次皇家女学的招生。
看到谢令姜和秦翎方才快打起来的样子,那些小娘子们都不稀奇,与秦翎和谢令姜都玩得挺好的杨家双胞胎姐妹还和人笑道:“平日里只见阿翎喜欢骑马射箭,没想到也是个爱书的小娘子。这样甚好,有阿翎和阿姜,路途上我们都不寂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