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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回话。”
凤玉对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圣女河岸离城边不过二十里地左右,只要安排得当,完全能保障她的安全。只是她以为温先生那样稳妥的人应该会选择在城楼下搭个凉亭,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新奇的想法。此时,她还不知有人撒了网,只猜测到读书人大概有什么不同的浪漫想法吧。
三日后,凤玉带着护卫队从东门出城,海棠跟随她左右。
俪都城外的圣女河是一条被南疆百姓神话的河流,据说孕妇饮下圣女河水便会产下女婴,而少女饮下圣女河水则会日益美丽。南疆民风开放,并无大夏那般的重男轻女,很多人家会因为想要一个女儿而特地请丈夫来圣女河挑水。凤玉幼时也同兄弟姐妹们来过,只是她们那时还小,并不懂这些传言,喜欢来这里无非是觉得河岸风景秀丽,地势宽敞,便于他们放风筝。
凉亭处,已有人在等候。
凤玉带了百余人出来,离凉亭还有五十步远的时候她吩咐众人留在此处,她带着海棠前去即可。按照她的本意其实并不需要带这么多人来,只是下面的人执意如此,她便由着他们了。
此时一看,对方只带了区区八名侍卫,分别守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显然比她们要大气许多。
凤玉叹了一口气,隐隐有种在自己的地盘却任由别人撒野的憋闷感,明明应该表现洒脱无惧的是她啊。真后悔,她当时就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
凉亭这边,冯弦机抱着肩膀面朝着河流,一脸深思。
“王爷,人来了。”雷暮远远地看着两道身影走来,轻声提醒道。
冯弦机转身,以一贯冷淡凌厉的眼神朝对面看去。
雷暮看着两道身影越走越近,他的双眼先是顺着光线眯了起来,似乎是在辨认,随后突然间放大,像是受到了惊吓。
“王爷——”
他这一嗓子,唤回神的不仅是冯弦机,还有凤玉。
十步开外,凤玉停住了脚步,她先是眯眼细看,然后聚焦再看……看来看去,那道熟悉的身影都是自己梦里会时不时出现的人,哪里是什么温先生。
海棠也差点儿惊掉了下巴:“这、这不是西南王么……”
她话音方落,一道黑色的身影裹挟着巨风刮至她们的眼前,定睛一看,人已经到了跟前,并且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家女君。
海棠身子一歪,迅速被雷暮拖走。
“唉,你干什么?”
“不想留在原地被我们王爷砍死就识相地跟我走。”雷暮压低了嗓音低吼道。
海棠踉踉跄跄被扯走了,余下二人两两相望。
“你跑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他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眼睛里像是包裹着一团火焰,似是随时都可将一切付之一炬。
凤玉同样惊讶于他的出现:“怎么是你来了?不是温先生吗?”
“现在还管他做什么,我是在问你!”他的双手像是铁钳,牢牢地锁住她,让她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一人身上来。
如他所愿,凤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他一番,伸手抚上他的脸:“你瘦了,更丑了。”
冯弦机闭了闭眼,眼底的火已经转移到了心上。他数百个日思夜想,结果眼前这人完全与他没有同样的心境,他又气又挫败,捏着她肩膀的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我真想狠狠地教训你一顿。”他咬牙切齿地道。
凤玉“嘶”了一身,喊了一声:“痛。”
“痛?你还知道痛。”他恶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两年我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凤玉极力忽略掉他带来的疼痛,望向他深邃又受伤的眼睛,心底渐渐漫上了一股愧疚。
老实说,如果对手不是他,恐怕她不能这样毫无压力地赴约。如果不是知道他一定不会对她作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她这一趟未必敢来。
回想过往,再到今日,她好像都在他的保护之下张牙舞爪。
“说正事好么。”她笑着道。
“不好。”他断然拒绝,说完后拉着她快步朝河岸边走去。凤玉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毕竟腿不如人家长。
“冯弦机,你要干什么!”
圣女河上有一道桥,用于方便两岸的百姓。如今封城,桥上自然也没有旁的人经过。正是利用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冯弦机直接带着人上桥,并且双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一提,便将她提了起来。
凤玉轻呼一声,身形摇晃,为求平衡,她迅速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于是,此时的情景就变成她坐在桥沿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扶着她的腰正在她对面。
“很好。”对于她主动依靠向他,冯弦机挑起嘴角,表示非常满意。
河水汩汩,撞击着石头和河岸。
凤玉皱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认为这样的方式可以便于你集中精力回答我的问题。”冯弦机扬眉,双眸死死盯着她,眼神复杂。
“好,你问吧。”凤玉妥协。
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为什么会选择默默消失,为什么在安全了之后不主动联系我……等等这一类让冯弦机在过去两年辗转难眠的问题。
可如今她俏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伸手便可将人揽入怀中,那些折磨了他很多个日夜的问题突然变得不重要了。他不免嘲笑自己,看吧,你对容忍她放肆的程度真是日益增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