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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娆这次停顿的时间很长,她不住的咽口水,“我,不民女的父亲是阳平县官,民女的哥哥同父亲贪污赈灾的粮草,百姓衣不果腹,我,不民女看不下去,这才一路隐瞒上京为阳平百姓伸冤。”
“胡说八道,父亲?哼,你初到京城的时候可是说的父母皆亡。”元和眸中神色狠厉,她道:“如此前言不接后语,想必是你故意栽赃。”
“父皇,此女留不得。”
圣上依旧老神常在,他手指轻点龙椅扶手,沉声:“皇儿莫急。”未等景娆继续辩解,他看向身形虚弱的温瑾随,“温大人,你有话?”
温瑾随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微臣的确有一事相禀,不过微臣惶恐冒犯长公主。”
彦初猛的抬头,隔着三四人的距离,怒气冲冲,“那你就闭嘴!”
圣上漫不经心的丢个元和一个眼神,会意的元和拉住彦初的袖子,顺毛摸了几下,安抚住某人。
“温瑾随你先说。”
跪首的人眸色闪了闪,“回陛下的话,微臣听陛下命令与太医南下救灾,可途中遇上彦将军,将军突然发难,微臣不抵受了些伤。”
提及这,他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幸好有太医在,及时救出微臣,这次让微臣捡回一条命。”
“微臣在山野中养体数日,又前往新汀。本以为彦将军护送的粮草已到,新汀百姓应是缓过气。”
话锋骤下,“可微臣看见的却是饿殍遍野,微臣心中痛惜,便住下深入探查。”
温瑾随一口气念了好几人的名字,元和耳尖的听见里面有阳平县官。
“同为朝官,微臣本不该多疑,可是,谁能想到阳平县首竟然是彦将军的生父,而阳平县首在此次赈灾粮草中捞得的油水最多。”
“一个不起眼的县首到底是怎么绕开顶头上司先行摸上粮草上的,这不得不让微臣起疑。”
温瑾随说完后意味悠长的看了彦初一眼,似怕火烧的不够大,“彦将军,你说呢?”
圣上听后唔了一声,他也看向彦初,“彦初你怎么说。”
“一派胡言罢了,微臣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爹,温瑾随你倒热心替人找爹。”彦初恶意的勾起嘴角,“你怎么不给你二弟找亲爹。”
淡色的眸子在一瞬间蒙上令人心惊的阴鸷,但很快消退,他启唇温声说:“人已死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彦初哼笑,“可惜了临文侯一门死的不明不白,怎么就留了你这个东西。”
冷淡的神色愈发让人寒颤,与温瑾随跪的最近的景娆颤抖的垂下头,眼中的爱恋被恐惧替代。
圣上忽然出声,“彦初,朕问你,你可有贪污粮草?”
“未有。”
“你那阳平县首的爹又是怎么回事。”
“别人找来的爹,微臣不认,也与微臣无关。”
话落下后,圣上似笑非笑的多看了他几眼,然后看向连体婴儿般跟在彦初旁边的元和,微不可见的眉中一折痕,“皇儿,你说。”
“回父皇的话,逆臣不过是一面之词,他何不说出彦初会伤他的缘由。”
圣上点头,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逆臣温瑾随离京之时谋害于我,他将儿臣一路要挟,儿臣寝食难安唯恐此生不能再见父皇一面,而逆臣枉顾皇家恩宠,多次伤于儿臣。还好彦初及时赶到救出儿臣,否则儿臣哪有性命在这同父皇说话。”
“他如今记恨彦初,自然是抓住一切机会诋毁他。”元和逼出几滴眼泪,哭腔,“还请父皇严惩逆臣,以儆效尤。”
圣上挂在嘴边的笑淡了,常年积压的龙威使人不敢抬首,“谋害?要挟?温瑾随你可有话?”
温瑾随仍旧神色自然,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这些早晚都会暴露。他思忖片刻开口,“微臣对长公主心生爱慕,可公主总是看不见微臣,微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微臣愿以死抵过,不过贪污之人是否也应以命谢罪。”
而景娆见局势不对,担心此行不仅功亏一篑,还会引火上身。她咬牙助风,“民女是亲眼看见父亲书房里与哥哥来往的信件,其中对粮草多有染指。”她磕头,“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前往民女的居所,民女将信纸复刻了一封,可对笔迹。”
圣上听完便未再开口,他靠在龙椅上神色不定。
元和却忽然想起一事,“父皇,先不提信件是否为真,光论笔迹也可是有心之人故意临摹。”
“公主为了情郎,借口还真是多。”温瑾随一改往日温润的皮相,咄咄逼人,“就算公主所言是真,可阳平县首同彦将军的确为父子关系,根据我朝律令,贪污赈灾银两及粮草数额之大者应当诛九族。”
他轻笑了两声,“还好微臣来的及时,要不然公主同他拜堂后就当难做了。”
“一通歪理,扰乱了皇家亲事还敢狡辩!”
温瑾随不避退的与怒火中烧的元和对视,“所以微臣愿以死抵过,就是不知道公主舍不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出现!
第45章
舍不舍得?
她看向笑眯眯的温瑾随, 恶从心胆相生,口不择言的道:“你是死是活不会有人在意,连自己的生父家人都下得去手, 你这种东西难道还不该去死。”
随着她话落, 温瑾随的脸色渐渐沉下去了,眼眸中山雨欲来的趋势压得人喘不过气。